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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一年过去了。
到了这时期,发现难民的报告也沉静很多。
能在中央大陆南部与米里斯大陆找到的人,可以说大部分都找到了。
顶多只剩下几个没去探查过的村庄,还有几个不肯放弃奴隶的家伙。
解放奴隶的行动也按计划进行,只要能保护当事者,就是我方胜利。
我很清楚这样是硬来,也能理解我们遭到一部分贵族的唾弃,甚至受到敌视。团员曾因此受到袭击,受了重伤或是失去性命。
也有一部分团员拿这件事来指责我。
他们认为如果我处理得更好,就不会演变成这种后果。
无论其他人怎么说,我的行动都不会改变。
因为事到如今,已经不能改变。
最近,通知难民已死的报告比发现生存难民的报告还多。
不,最近这种讲法太笼统了。其实死亡报告打从一开始就很多。
说得更白一点,就是死者人数其实远远超过幸存者的人数。
艾特、克洛耶、罗尔兹、柏尼、连恩、马利昂、蒙提……
每次收到熟人的死讯,我的背脊就窜起一股寒意。
有人收到死亡报告后跪地痛哭。也有人因为差了一步没赶上而死亡的案例跑来找我兴师问罪。还曾经被责问为什么不早一点去搜索哪个地点。
但凡碰到这种事态,我都会感到满心无奈沮丧。
之后,随著时间过去越久,连死亡报告的内容都变得暧昧不清。
哪个人可能已经死了。好像有看过长什么样子的人成了尸体。可能有在森林深处看过哪个家伙持有的某个物品……就像这样的报告。
实际去确认后,只是白跑一趟的次数也很多。
关于我家人的情报还是完全没有著落。
我想自己或许是失败了,说不定,当初应该先去魔大陆或中央大陆北部找人。
就算成为奴隶,也不代表连性命也会被夺走。
我在想自己当初是不是应该先去寻找危险的场所,把其他能往后延的事情先往后延?
……不,办不到。搜索团的成员并不擅长战斗。
大部分的人原本只是农民或村人。虽然也有冒险者,但人数不多。况且看在我眼里,那些在阿斯拉王国活动的冒险者顶多只能算是初学者。
以这样的成员,无法负荷魔大陆和中央大陆北部、贝卡利特大陆的战斗。
搞不好会自身难保。
所以我想自己的做法并没有错。
多亏这种做法,才能够救出以数千人为单位的难民。
我以前所属的队伍「黑狼之牙」的那些家伙如果也在,应该会帮忙搜索魔大陆和贝卡利特大陆吧。
然而,前来跟我联络的成员只有一个。而且那个人联络过一次后就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也完全不清楚目前在做什么。
我并不认为那些家伙很薄情。
毕竟彼此原本就交恶,拆伙时还狠狠吵了一架。
那是最糟的分别场面,就算所有人都恨我也没啥好奇怪。
为什么以前的我会选择那种方式呢?
是因为我只是个小屁孩……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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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年半。
到了这阵子,我变得只有靠酒精的力量才能继续下去,所以从早喝到晚。
没有一时半刻能保持清醒。
虽然自己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然而只要一清醒就完全无法自制。
会不由自主地去猜想家人可能已经死了。
他们是何种死法?尸体怎么了……满脑子都是这种事。
毕竟连那个优秀的儿子都没有任何音信。
我不愿意这样想。
尽管不愿意,但他们恐怕已经没命了。
这一年半以来,大家在一定都在等我去救他们,最后哭著死去。
想像到这种情景,让我几乎发狂。为什么自己会待在这种地方?我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该狠心丢下其他人,前往危险地点寻找家人才对?
即使情况再坏,我一个人也能做点什么。
因为错误的选择,我失去了最亲近的家人。最重要的事物被无情夺走。
我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所以只能喝酒。
只有醉醺醺的时候会感觉幸福。
我完全没办法工作。
半年后,搜索团开始实行把在米里斯大陆找到的人们送回菲托亚领地的作战。
对象都是些老人、妇女、小孩,或是因为生病而无法行动的人们。
这些人即使有钱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负荷长途旅行,但还是希望能回到故乡。
搜索团要护卫著他们回到菲托亚领地。
计画执行时,我明明身为负责人却没有参加会议,一整天喝个没完。
尽管包括我在内的主要成员会留在米里斯,但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