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过小孩快出生了?」
话说起来,我刚刚确实有提到那种事。虽然原本就没打算隐瞒,不过果然会让保罗不高兴吗?会让保罗觉得他这么辛苦,我却过得很爽吗?
我斟酌用词后才开口回答:
「那个……其实是我在就读魔法大学的期间……结了婚。」
「……结婚?」
保罗皱起眉头。
「和谁……啊,艾莉丝吗?」
「不,是希露菲。我们在魔法大学里重逢。」
「希露菲?布耶纳村的那个希露菲吗……她还活著啊。」
「嗯,不过她之前好像也过得很辛苦。」
保罗一脸惊讶地摸著下巴。我之前曾寄出好几封信,看来果然都没有送到。
「您有兴趣知道后来的进展……到我结婚为止的事情吗?」
「……噢,嗯……也好,说给我听听吧。」
我决定告诉保罗,自己寄信给他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是从我进入魔法大学就读到结婚为止的这段过程。
我慎重地叙述内容。
老实说,学校生活全是些快乐回忆。虽然也有发生过一些讨厌的事情,然而形容成玫瑰色人生也不算夸大。
自己交到朋友,也有了对象。甚至每次发生什么事就会举办宴会。
我特别小心,尽可能用客观说法来叙述。
不过没有隐瞒。因为毫无疑问,自己确实乐在其中。
「是吗……小孩……我的孙子吗……」
我做好会被斥责的心理准备。既然有了小孩,就表示我做过会生出小孩的行为……但是同一时期,保罗正在拚命救助家人(塞妮丝)。
一般来说应该会生气吧?因为那是伴随著快乐的行为,而且保罗自己好像过著禁欲的生活。
我正在评估,保罗却来到我面前低下头。
「真是抱歉,都是因为我太不中用,才害得快要当父亲的人必须来到这种地方。」
他道歉了……那个保罗居然道歉了。
「不……那个,我才觉得很过意不去。明明还没找到母亲,却只有自己……」
「不,我没资格责备那部分,因为我自己也碰了莉莉雅一次。」
保罗和莉莉雅是夫妻,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然而……
「我原本决定在救出塞妮丝之前要自制,结果……真的很没出息……」
保罗垂下脑袋,好像又要哭了。他怎么这么脆弱,简直像是玻璃般的青少年。(注:原文是「ガラスの十代」,日本偶像团体光genji的代表歌曲之一)
这时莉莉雅开了口:
「那次是遭到女性梦魔袭击,算是不可抗力。」
「就算是那样,但是你……啊啊,可恶……」
保罗似乎回想起什么,抱住自己的脑袋。
是吗,原来是遭到女性梦魔袭击吗?既然是那样,自然无可厚非。我也曾经碰上女性梦魔,那根本无法抵抗,是一种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会被强制暴露出来的感觉。
但是,女性梦魔的攻击可以用解毒魔术治疗。
而且保罗的队伍里也有治愈术师才对。
所以我看了雪拉一眼。她注意到我的视线后,表现出明显的慌张反应。
「非……非常抱歉。那个……团长他……很可怕……所以我没办法……」
「鲁迪,你别怪她,都是是我不好。」
发情的保罗恐怕袭击了周围的女性。一旦这个家伙真的发情起来,想也知道肯定很可怕。更何况在这支队伍里,保罗应该是中心战力。解毒魔术必须以手接触对方才能发动,他们想必是没办法压制住保罗后再使用解毒魔术。所以最后大概是靠莉莉雅挺身而出才总算解决。
「我在路上也曾经遭到女性梦魔袭击,很能理解这种敌人的恐怖。那是不可抗力的情况。」
「可是啊,塔尔韩德完全不受影响,就只有我……」
话说起来,保罗的队伍里还有个叫塔尔韩德的男性成员。
他没受到影响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有男人可以抵抗那种诱惑吗?该不会是女性梦魔的攻击对矿坑族没有效果吧?
我正在进行推论,却注意到保罗看著这边。
「有什么事吗?」
听到我的提问,保罗用手指在鼻子下方来回蹭了几下。
「没什么,我只是发现你现在开始用『我(ore)』了。」
「咦?」
听到保罗这样说,我才注意到自己使用的第一人称变了。
话说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连讲话时也变成使用「我(ore)」。原本有刻意区分,不过或许是因为常常跟札诺巴他们交流,慢慢就没分得那么清楚了。(注:鲁迪平常和他人对话时会用「仆(boku)」,内心思考则是用「俺(ore)」,现在则是讲话也用了「俺(ore)」)
「噢,不好意思。我(boku)居然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