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灰败。
他正艰难地批阅着奏章。
每批完一本,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喘,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好不容易喘匀一口气,又勉强提起一丝精神,伸手去够下一本。
周而复始。
第五本奏章的时候,实在是力不从心,放下手中的笔,疲惫地靠在龙椅上,
“大德子,送出圣旨几日了?”
侍立在几步远的大太监大德子,闻声立刻躬身上前,腰弯得极低,
“回陛下,整整八日了,……今夜,圣旨应是……已到大营了。”
裴威死后,身为同庆帝身边唯一的近身伺候多年的,就剩下他一人了。
伴君如伴虎,时刻战战兢兢。
“八日……咳……咳咳……”
同庆帝喃喃着,眼中闪过阴鸷与猜疑,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道圣旨……怕是压不住……”
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
“看来……得派个皇子去……监军……咳……”
大德子没敢看同庆帝,也没敢接话。
心底五味杂陈,裴威啊、裴威、你护不住的。
“哪个皇子……咳……咳……”同庆帝这一次的咳嗽,比之前都要喘,一盖过一声。
“噗!”一口鲜血喷出。
“陛下!!”大德子失声尖叫,“来人啊!快传御医……快——!”
尖细的呼喊撕裂了深宫的寂静,殿外顿时响起一片杂沓惊慌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