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脸上的表情好像会说话,似乎在讲公子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
钱袋被姜露捏着,她干脆先把钱袋子塞在自己腰间,这才自己掏钱买了篮子,瞧见竹和草叶一起编的扇子不错也要了两把。
之后姜露索性跟裘北霆在街市上走动起来,有认识这两人的纷纷打了声招呼,问姜露裘娘子今日不卖酒啊?
姜露好脾气应下,随后越走越偏。
裘北霆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处巷子口,正要发问,身旁的人却挽上了他的胳膊,示意他低头。
这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裘北霆他微微躬身侧耳倾听。
先是芬芳的气息扑在他而后,随之才是气音般的呢喃。
我瞧见我爷爷和那个老无赖还有林炜一起进了这条巷子,我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想近距离观察一下,你能帮我吗。
如果棘手,那今日便算了。
裘北霆喉结动了动。“咳,那,那我便助你,你先等着我探查一番再行动。”
姜露信任他的身手,索性就在巷子口进来一点的地方候着。
裘北霆发现了蔡掌柜的后门推不开,想必今日要商量之事甚是重要,小心观察一番才翻墙露眼盯着院内的情况。
后院无人也没有埋伏。
他轻声落地,循着有人活动的地方而去。
在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影的位置,他站定了,保持了一个可以随时翻墙离开或者隐匿到枯树后的姿势,可进可退。
同时注意里面说话的内容,以及他们的情绪。
里面的声音只有两道,不,还有一道偶尔劝一声然后被呵斥然后又忍不住劝的声音。
三个人在这里吵架?
也不对,裘北霆精心倾听,感觉到里头气息混杂,少说有四个人。
他是听过蔡掌柜声音的,也见过姜长生老蔡之流。
从前不关注林炜,一个不信相处多年的情谊,反而听风便是雨的酸腐书生,他并未着重关注,可这一次,他却感觉像听听他在这争吵中会发表什么看法。
里面的争吵并不复杂,大概就是姜长生和蔡掌柜争论一笔银钱的问题。
姜长生之前找蔡掌柜借的钱,说好的还钱时限还没到,就被催着还。
他觉得对方落井下石,蔡掌柜却骂姜长生贪心不足没本事还揽瓷器活,这不瓷器碎了出问题了,带累了他。
“你当真以为百两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我可是把我棺材本都一起掏出来助你,你说过三月之内必定还清还允我一个人情,人情我不稀罕我就要回我的一百两。”
之后就是重复的话语,裘北霆大概听了听,没有其他重要信息了,正要转身,却被一道第一次出声的声音留住。
林炜表示;“据我观察分析,姜老爷子许是被人做局了。”
他上次追踪姜老三没得到想要的猜想,回去后又觉得细节上很多可以推敲的地方,于是发现姜长生竟然跟老蔡一起走在郊外,便生了同行的心思。
这一次来听他们两个老头吵嘴倒是听出点门道了。
“什么做局?”姜长生几人抬眼看来,都在等林炜给出一个答案。
林炜可不会顾及姜老三,也不会觉得自己的猜想过于草率可能会冤枉人,反正就把自己意外跟在姜老三身后的事情说了。
还复盘了细节。“那日我其实瞧见他买鸡肉前,跟一女子靠得很近,那女子身型跟姜露颇为相像,只是当时我心思都放在姜老、姜三叔身上,没有多多观察,
且我还有个问题想请姜老爷子回忆一下,你说这次是因为尚老爷有意要跟你长期合作,所以你着急之下借钱增加酒水存量,那尚家与你们的文书中可否写了未及时交货有何约束或者后果?”
姜老爷子脸色不好看,不是因为姜老三也卷进来这件事,而是他忽然被典型了,尚家没跟自家签订文书。
甚至没有正儿八经的约定下次要包圆家里的所有酒液。
也就是……他们随时可以反口。
姜长生的记忆从未如这会一样清晰,回溯到将近两月前,尚家只是有个眼生的小丫鬟暗示了两句,他立刻就根据当时尚家的爽快付钱自动理解为尚家要跟自家长期合作。
“林秀才。”姜长生的脸色看起来跟死了有一会一样,眼神还带着一种狠厉。“你再说说,那日跟着我家老三的前因后果……”
等林炜简单说完,姜长生脸色臭得不能再臭,他对蔡掌柜拱拱手:“既是如此便是家事惹祸,你且等上几日,这件事解决完了我自有办法补上你的一百两。”
蔡掌柜似乎也不好意思在这个节骨眼上催得狠了,拱拱手:“那,姜兄弟自便。”
裘北霆听到这句话,也不等他们提出告辞,立刻翻身上墙匆匆落地。
见着姜露拉着她就走。
姜露也没在这个时候追问怎么了,只低头跟着走路就是了,回头都不曾。
两人躲到自家院墙下,隔着半拉矮墙往外看去,那几人也行色匆匆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