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这人的眼神中没有灰败没有被调教过的谄媚，隐约透着一股元气。
兴许是姜露自己臆想出来的所谓元气，但她的直观感受就是这样。
但十两银子……看人牙子也不是很想留她，不如自己作势看不上，一会好压压价。
其余几人也看过了，姜露都会要求对方跟自己眼神对视。
也许这是心思敏感的人从悲苦生活里得来的一点‘天赋’？她感觉自己能看出这些人的想法。
有一个丫鬟甚至避开眼神，看起来不愿意被她买走。
姜露叹了一口气，真没有特别想要的，是自己要求太高了吗。
她跟人牙子开口。“还不如跟我合作的商户家里借给我使唤的丫鬟，没有更好的吗？”
人牙子眯了眯眼：“更好的不是没有，但你一个姑娘家用不上。”
说完自己猥琐的笑了笑，陶中人懂他的内涵，却没有跟着笑。
他怕跟着笑被姜露毒死。
人牙子自己一个人笑了两句笑不下去了，有些所谓的笑话也需要捧哏的。
这会不但没有，还一群女子静静看着他，他也就觉得无趣了，还生出几分尴尬。
“唉，实在不行就这位吧，不过我有个问题，便是嫁为人妇，也断然没有夫家发卖发妻的道理，你是做了什么被发卖的？”
那妇人凄苦一笑：“他们要我死，全了名节，我不愿，推搡之下婆母重伤昏迷，不见官只能发卖。”
说完，又恳切的看了姜露一眼，表示她什么都能做，断然不会生出不老实的心思，求姜露带走她。
姜露问人牙子，再少点自己就买她。
出门买货，总归是要压一压价的，哪怕省个几十文，也能买双鞋给这位妇人套上。
她注意到了，这妇人穿的草鞋都破了。
刚才估计临时塞了几根草挡住窟窿。
中人犹豫了一下，想着这人留着既没有容色也没有青春，卖不出好价格，试探开口，便宜两百文。
姜露想转身，“哎哎哎别走，五百文最多了！”
姜露付了钱，走到门口了，那妇人低声说了一句，主子可需要医女。
嗯？
姜露转身，就听妇人说其实里头还躺着一个女子，浑身是伤，但自己会医会止血。“我听丢她进来的人说一定要卖到最贫贱的农家，或者秦楼楚馆……”
姜露皱眉，这样的人就算有本事，她也不敢用啊。
可是擅医术……
姜露犹豫了。
“好像是为了折辱她，那人让人牙子二两卖出去。”
姜露转身回去：“我想起我家中三叔疯疯癫癫，媳妇也不要他回归了娘家，你这有没有年轻点的身体好点的女子，我想买个伺候我三叔。”
人牙子皱眉，你身边这个不就行吗。
“这个我要自己留用。”
“啧，买媳妇……欸？”人牙子似乎想到了谁，但还是谨慎问了姜露名字和三叔住址。
姜露说了，三叔本来就疯，不怕查证。
那中人过来跟人牙子耳语两句：“我听过，那一家运道不好，当家老爷子没了，家里几个兄弟闹着分家一点不齐心。”
“这样啊。”那病秧秧的人留在自己这边，还得小心哪天死了，脸蛋被毁又不值当再花银两救她。
原本想着走一点山路运到山里去给那种不计较脸，只要能生的山民家里卖了，如今不用费事就好了。
“看在姑娘孝心一片，我这倒是有个人选，就是这脸不太好看，但年轻，肯定还未超过二十，能生也抗揍，就是你带回去后得给她上点药……”
姜露点头，不介意容貌，还故意说：“只要能传宗接代给我叔叔留个种就行。”
于是二两银子交出去，得到了一个站不稳的女子。
妇人立马抱住她，那女子脸上两道交错伤疤，还没有一丝血色，若是晚上瞧见了怕是能把人吓死。
姜露让妇人送她到马车上，到医馆去。
那女子上了马车，却强撑着开口，“我、奴婢不能看大夫，小姐可否，咳咳，给奴婢买些药材，等奴婢身体……”
“好，你说。”姜露不问了，二两银子换一个医女随身伺候，本来就是连七品官家小姐都未必能有的待遇。
她也心知，自己获利前，肯定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于是又买了一些药材，路边买了锅和小型石碾子一并带回了山庄。
安顿好说了几句话就晕过去的年轻女子，妇人此时才得以跪下磕头，介绍自己姓田。
那位懂医术的女子不知道叫什么，但帮田大姐治过肚子疼，只是摁了几个穴位而已就好了。
“嗯，你观察能力很强，也很了解人心，我虽然买下你，但你若是能忠心帮我做几年庶务，未来合适的时机我会把卖身契送礼。”
田大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遇，连忙跪下磕头，眼泪鼻涕哗啦啦的。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