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和从前一样。
沈凝进门之前让江海等在门口,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国灿坐在书桌后面,随着开门声抬头,精神看上去已然是不大好了。
比起从前那样神采飞扬的模样,现在少了几分傲气。
“爷爷。”
沈凝走到他面前站定。
沈国灿听着这声熟悉的称呼,嘴角的笑意嘲讽。
“我只当,你已经不再愿意认我了。”
沈凝轻笑着摇头,“一码归一码,我爷爷临死之前告诉我,要尊重长辈。”
沈国灿正视她,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了。
她出落的亭亭玉立,无论从相貌还是能力上都挑剔不出一丝错处。
血脉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明明只跟着沈国肃长到七岁,可她现在举手投足之间的那股气质,却是像极了沈国肃。
“你就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沈国灿看向她,语气平缓。
沈凝走到沙发上落座,随手拽过桌上放着的青瓷茶盏细细揣摩。
这套茶具沈凝记得,明末清初的东西,老物件了,之前一直都是她爷爷保管的。
爷爷死后,沈国灿带着人几乎将爷爷的房间洗劫一空,能拿走的东西基本上都拿走了。
用他的说法便是,沈国肃临死之前留下遗言,让他照顾沈凝,这些东西他如果有喜欢的便随便拿。
这些年沈国灿的确也没好好的保管,沈国肃的那些收藏,最终也是散落各地。
“这些年照顾你,最终还是照顾出仇怨来了。”
沈国灿视线落在沈凝握着的茶盏上。
“我说过,无论你心里对我有几分仇恨,你都是沈家的孩子,只要沈家在的一天,于你而言都是依靠,否则的话你爷爷也不可能将你交给我。”
沈凝手中的茶盏放下,没有回应。
“我知道是你,是你做了手脚才让沈氏走到如今这一步,孩子,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你总不能不念那点香火情吧。”
沈国灿已经十分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可却依旧从眼前人的身上,看到了那道他不喜欢的影子。
同样的不慌不忙运筹帷幄,那双眼睛,从来都是俯瞰世界的云淡风轻。
而今更是同贺锦洄多了几分相似。
“我给过你机会。”沈凝抬眸看向沈国灿,眼中平静,“是你自己不珍惜。”
沈国灿心中那点揣测也慢慢的被确定。
“从你选择了站在谢家开始,这后面的一切,都是你求仁得仁。”
沈国灿闭眼,果然是知道了。
从谢道砚带着人回国的时候,沈国灿就知道,真相总归是要大白于天下了。
“你也清楚我们沈家是怎么在绪城站稳脚跟的,到你爷爷死的时候沈家在绪城也只是普通人家,这样的情况下,哪怕知道真相如何,你爷爷不敢赌,我也不敢赌。”
胳膊拧不过大腿,沈家跟谢家比,简直是不堪一击。
“连你爷爷都隐忍不发,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沈国灿的话说的义愤填膺的质问。
“那现在呢?”
沈凝丝毫不为所动。
沈国灿知道她说的是同谢道砚做交易的事情。
他也不确定沈凝这些年到底收集了多少证据,在她羽翼未丰的时候自己尚且还能干涉。
可随着年龄越发增长,沈凝就越难操控。
她不同于其他的女孩子,无论从言行举止还是心智成熟来说,她都算是顶级优秀的。
更别提这些年她一直没放弃调查沈翊死亡的真相。
“你告诉我,哪怕知道了你父亲的死跟谢家有关系,你又能做什么,他是自杀,就算跟旁人牵扯上关系,你又能如何反击?你能从道德上谴责他,却无法用法律来制裁他,既然如此这些东西对你而言就是无用的。”
“况且你也是女人,你应该能知道女人生活的难处,你爷爷当年费尽心思将你妈妈送出国是为什么,他那么为你妈妈考虑,希望她能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现在你将一切打破,扰乱所有人的生活,值得吗?”
沈国灿站在自己的位置,说的语重心长,甚至带了些劝慰。
沈凝没有生气,反而笑着看向他。
“沈尧吃喝嫖赌几乎是样样都沾,从接手公司开始沈氏被亏空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让你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几次出山低声下四的去找补求全,他已经废成这样了,你还不离不弃,值得吗?”
这话彻底撕下了沈国灿的遮羞布。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多么没用,可那又如何,他是沈家唯一的男丁,偌大的集团只能交给他。
他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就算眼下路走错了,只要慢慢规劝,以后自然是大有一番天地。
“哪怕我真的没选择站在你这边,你也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对沈家下手,未免太过分了些。”
斗智斗勇了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