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仰头看着他。
贺锦洄伸手替她拂去发丝上的浮雪。
贺老爷子自然看出来这是什么意思,不动如山的坐在上方,看着两人开口。
“去吧。”
一直到沈凝被贺锦洄带出老宅,她坐在男人身边开口。
“我们不是还没到出发的时间吗。”
比预定的时间要早出门很多。
“你想跟那些人吃饭?”男人眼皮轻撩。
沈凝反应过来,搂着他的脖子亲了口。
“贺先生真棒!”
她从来都不喜欢那样的场合,虽然有贺锦洄在,这些人对她也都恭顺捧着。
午餐是在飞机上吃的,沈凝戳着盘子里的沙拉。
她这会儿才想起来临近过年那天沈明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沈国灿进医院了。
人在重症监护室里头,她这两天都没问过沈家的情况。
但该交的东西交出去之后,她也清楚沈家已经不可能再有生机。
非法融资,制假贩假,技术侵权,无论从哪一条入手,沈国灿跟沈尧都少不了牢狱之灾。
沈国灿为他的贪欲付出代价,当年他从沈翊之死当中拿到的所有好处,现在都成了束缚他的牢笼。
但许繁简,沈凝到现在没想到应该怎么办。
她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
其实沈凝自己都无法确定,许繁简是被欺骗了,但这十几年之中,她有没有任何一个契机是有可能知道这个真相的。
再好的骗子,也不可能骗这么多年毫无破绽。
所以她现在,最拿不定主意的就是这个。
贺锦洄注意到她的动作,开口提醒。
“好好吃饭。”
沈凝放下筷子,听话的开始喝汤。
不过她这动作没一会儿也停了下来。
贺锦洄看出来她这是心里有事,伸手将人提到怀里抱住。
“在想谢家?”
能困扰她的事情拢共也没几件。
“这件事情我一直没问过她的想法是什么,严格说起来,我是不是挺自私的?”
当年的事情她不是当事人,她无法笃定身在其中的许繁简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所以在知道谢道砚真的做了手脚,同她父亲的死有关系之后。
沈凝是真的不敢赌。
万一许繁简对谢道砚的感情是真的,到时候她又该如何做。
事已至此,沈凝对自己隐瞒的决定是否正确产生了怀疑。
“人如果有太多的牵挂,在下决定的时候就会畏首畏尾,多想一层也没什么奇怪的。”
贺锦洄从她面前取过碗筷,开始自己动手投喂。
“她是我妈妈,我做决定之前都需要顾虑到她,可我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决定将她排除在外,却忘了从一开始她就是局中人。”
贺锦洄明白她的纠结,现在林简在谢道砚身边,于他们而言,更像是人质。
被束手束脚,不得挣扎。
男人顺着给她喂了口米饭,再投喂了半碗汤。
确定了人已经吃饱之后才松手。
飞机降落在龚家的私人机场,香港的天气比绪城要暖和一些。
龚老爷子过年的时候不讲究太多的规矩,原本家里的人也没多少。
所以每年基本上都是和家里的下属一起过年,自然也有老爷子的不少好友。
沈凝跟贺锦洄进门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室外骑马。
对比起绪城的积雪覆盖,港城的气候要温暖很多,这会儿也是出了太阳的好天气。
这山庄占据了整个港城风景最好的地方。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酷爱养马,甚至有一段时间专门学了马术。
所以龚老爷子的骑术很不错。
名下的马术俱乐部也不少,他上了年纪之后为了方便自己,将最喜欢的几匹马养在了庄园内。
平时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骑骑马,当作是锻炼身体了。
沈凝听着贺锦洄的解释也挺好奇的。
上次过来看赌马的时候江海说过,老爷子名下的马场众多,天价马匹更是数不胜数。
能被养在家里的肯定是不同的。
直到沈凝在马厩看到了阳光下通体油亮无比漂亮的马匹。
“回来了。”
老爷子一勒缰绳,通体发红的马匹哒哒哒的跑到了他们跟前。
龚继枭一身飒爽的马术服,雄姿英发,足以窥见盛年之景。
“外公。”
沈凝叫了声。
龚继枭点头,视线落在贺锦洄身上。
“既然来了就换衣服,我们祖孙俩赛一局。”
沈凝看了眼贺锦洄,她到现在也没见过贺锦洄骑马的样子。
之前到港城看赛马的时候她就知道龚老爷子送给贺锦洄的成人礼是一匹血统纯正的赛马。
她还挺想看看贺锦洄骑马的样子的。
注意到她眼中的期待,男人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