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魏廷惊恐倒退,死死盯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江玄,骇然失色:“你究竟是人是鬼?!”
“本来是人,却被这世道,慢慢逼成了鬼。”
江玄面色平静。
话落,魏廷倒地,一道血痕自其眉心绽放,垂直到胸口,猩红鲜血如瀑布般飞扬而起。
江玄缓缓越过魏廷的尸体,来到了楼道当中,却再次停下了脚步,眼眸微微眯起。
对面,一道苍老矮小的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挡住了去路。
“刀意?”
霍休眼神凝重,紧紧盯着前方那个几乎有他两个加起来那么高的青年人影,缓缓说道:“锦衣卫里,竟然有阁下这样的人物,如果老夫猜的不错的话,阁下就是锦衣卫核心右所的千户,江玄江大人了?”
江玄不置可否,同样望着霍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便是青衣楼的楼主、山西大富豪、大金鹏国的叛国皇亲,上官木了?”
“你怎么会知道……”
霍休脸色一变,下意识脱口而出,满脸不可置信。
他的秘密,除了魏忠贤之外,这江玄竟也知晓?!
“好好活着不好吗?干嘛要来趟这趟浑水呢?”
江玄并未回复,摇头一叹,道:“可惜,因为你一念之差,从今以后,江湖再无青衣楼了。”
霍休眼眸微眯:“就凭你?”
“以这般年纪,便领悟刀意,的确是天纵之资,但就凭你区区圆满都不到的先天境界,又能发挥出几分意境的威力?”
“以你的实力,想当着老夫的面刺杀厂公,只怕还不够!”
“那么,再加上咱家呢?”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江玄身后,一个人影缓缓走出,正是曹正淳。
“你又是谁?”霍休眉头一皱。
他察觉到了曹正淳身上流转的真气,赫然也是宗师境界!
“咱家是司礼监主管,奉旨来剿灭你这样的乱臣贼子!”
曹正淳冷哼一声,道:“江大人,他就交给咱家了,你快去杀了魏忠贤。”
江玄不置可否,继续迈步,缓缓往前走去。
“找死!”
霍休厉喝一声,身如鬼魅,一掌拍向江玄,带起低沉呼啸。
但还没到江玄身前,就被曹正淳截住了。
“乱臣贼子,你才是找死!”
曹正淳气势全开,身上恐怖的真气流转,瞬间在楼道中炸开。
“万川归海!”
轰隆隆~
无穷无尽的威压席卷,宛如大海奔涛,瞬间就将霍休从楼道里震飞了出去。
“乱臣贼子,给咱家死来!”曹正淳厉喝,毫不停留,身形一动,便如闪电般掠出,追了上去。
下一秒,剧烈的轰鸣声自客栈外响起。
宛如天雷炸响,撕裂长空!
而江玄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眨一下,那些真气余波,刚到他身旁就悄无声息化为无形,没有阻挡他半分。
很快,他就来到最里面亮着灯的房间门口。
大门敞开。
魏忠贤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子旁边,背对着门口,一手拎着个酒壶,另一手则依旧把玩着那两枚核桃。
除了他之外,里面就只有那个伺候他的清秀少年。
“魏公公,该上路了。”
江玄缓缓走进房中,淡淡开口。
魏忠贤身形微震,缓缓转身,望着这个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千户,眼神有些复杂。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掌控一切的威严淡然模样,轻笑一声,道:“江千户,真是没想到啊。”
“本公一手将你提拔起来,如今,却是你来拿咱家这颗脑袋去立功领赏了。”
“是啊,世事无常,厂公大人,这是不是就是风水轮流转?”江玄淡淡道。
“呵哈哈哈哈……”
魏忠贤突然仰天轻笑起来,声音沙哑刺耳,笑声中,既有悲凉愤慨,也有悔意。
突然,笑声一止,他看向江玄,道:“咱家有一事不解,江大人可否替咱家解惑啊?”
江玄点头:“看在魏公公提拔我到右所千户的情分上,我给你这个机会,魏公公请讲。”
“你为何要投效崇祯那小儿啊?”
魏忠贤紧紧盯着江玄:“你的身家咱家查过,你绝不可能在仍是校尉时就投效了崇祯,也就是说,你是在升了百户或者千户以后,才投靠了他……杭州府的生祠造办册,也是你给他的吧?”
“为什么?”
“你就如此确信,崇祯那小儿能斗得过咱家,能够成功登基?”
江玄平静道:“我只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若是魏公公赢了,那投靠信王府一事,就当没发生过,要是皇上赢了,那我也就赢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魏忠贤恍然大悟,摇头感慨:“谁又能想到,当年区区一个小小锦衣卫,竟也有如此野心和心计,难怪你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便爬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