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这银子可是烫手得很,你要是拿了,只怕明日你便人头不保了。”
众人微微一惊,连忙回头望去。
蹄哒、蹄哒……
只见旁边树后城墙旁边的阴影中,一群持刀配甲的身影缓缓骑马走出。
领头一人,身着白色飞鱼袍,高大魁梧,英武不凡。
“江玄?!”
许显纯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你来此做什么?”
“唉……”
江玄叹了口气,策马缓缓上前:“许大人,何必呢?给你指了条长远的明路你不走,非要走捷径,这钱就真的比命更重要吗?”
许显纯故作镇定,沉声道:“本官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江千户,本官乃奉旨出城办事儿,你敢阻拦本官?”
江玄已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静静地俯视着他:“是奉旨办事儿还是畏罪潜逃,你自己清楚。”
“放肆!”
许显纯冷喝道:“你一个小小千户,也敢管本官的事儿!”
说着回头看向守城总旗,喝道:“开门!”
那总旗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许显纯,又看了看江玄等人,嘴唇发颤:“大人……”
“冥顽不灵。”
江玄摇头,挥了挥手。
呛、呛、呛——
一柄柄长刀出鞘。
密密麻麻的锦衣卫,瞬间围了上来,将车队团团包围。
许显纯慌了,倒退两步,咬牙道:“江……江大人,你当真如此不念旧情,要断了本官的活路?!”
“许大人,我若是给了你活路,我就没有活路了。”
江玄脸色平静,再次挥手。
一群锦衣卫瞬间一拥而上。
密密麻麻的刀锋抵住脖子,这些许府门客,无一敢反抗,很快就被彻底控制住。
许显纯也被两名锦衣卫绑住,面色恐慌,看向江玄道:“江玄,钱我不要了,都给你……只求你放我一条活路!”
江玄平静摇头:“这钱烫手,我也不敢拿。”
“而且,你要是走了,我如何继承你的位置?”
许显纯脸色一白,彻底绝望。
“带走!”
江玄挥了挥手,众人立即扣住许府众人,带上马车浩浩荡荡离去。
“大人。”
徐龙青凑到江玄身边,低声道:“据探子汇报,崔应元今晚约了东厂的三大档头在明月楼商议事情,咱们要不要……”
“不必理会,一群临死的鬼,垂死挣扎罢了。”
江玄淡淡道:“咱们抓了许显纯就够了,总得给其他人留口汤,走吧。”
“是。”
徐龙青点头。
两人也骑马离去。
身后,一群城卫军浑身都被冷汗浸湿,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直到江玄等人走远,才敢出声大口喘息。
……
次日朝堂。
百官尚未奏事,朱由检便宣布魏忠贤于阜城县,畏罪自杀。
同时,又当着百官的面,宣布了以许显纯、崔应元等人为首的一众锦衣卫阉党成员,贪污腐败、滥杀百姓、密谋造反、畏罪潜逃等多项罪名。
并将这些人全都罢免下狱,交由北镇抚司查办。
随后,又独断专行,力排众议。
任命右所千户江玄,为新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前所千户裴纶,为北镇抚司镇抚使……
消息一出,朝堂震动。
紧接着,于整个京城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无数势力震惊,无数百姓欢呼雀跃。
并且这些消息,正在沿着周边迅速蔓延出去。
一日之内,不知有多少只信鸽飞出,将消息传达到各方势力的耳朵里。
自崇祯皇帝上位,魏忠贤被贬,整个大明便已开始暗流涌动。
其中,有胸怀大志,想趁大明朝政动荡之际,做出一番事业的;有心怀不轨,想借机生乱的;也有被阉党迫害,准备趁机复仇,刺杀魏忠贤和那些阉党成员的……
但许多人还没来得及动手,魏忠贤便死在了半道上。
如今,朝堂又经过一番清洗,所有阉党核心至此全部覆灭。
剩下的那些,也基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以说,祸乱朝政接近两百年的阉党,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被灭了。
不过朝政能否重回皇帝手中,暂且还是个未知数。
大明能否就此恢复稳定,平息内外动荡,也尚未可知。
而这些事,江玄也并不关心。
就在朱由检将许显纯等人罢免下狱的当天,圣旨和任职文书,便也同时送到了右所衙门。
这次封赏,不仅仅是针对他和裴纶,而是整个锦衣卫上下,南北镇抚司,都完成了一次大清洗。
上到指挥使,下到百户。
有人被贬,也有人上位。
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