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月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乍一看甚是乖巧。
对着这么一张面容，别说没脾气，就算冥妃和龙凌云有脾气也发不出来。既然都主动坦白了，那也没有再生气的道理，反正自身命运已经和商月拴在一起了。
只是很难想象，等到她彻底成长起来，大陆会被搅动成什么模样。
“嗯，没说过谎，就是精通说话的技巧。”
龙凌云无可奈何地敲了敲桌子，问：“所以，你之前告诉我，三岁那年和兄长、姐姐走丢，被两个老人捡回家，指的是被菊斗罗和鬼斗罗捡回了武魂殿？”
而且还年纪大了，顾不上管孙女？
“恭喜你，答对了。”
龙凌云：“……”
逐渐丧失语言能力。
一手拿着冥妃的暗红色面具，商月又从桌上拿起龙凌云的白色面具，颇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找到得力干将的自豪感，十分欣慰地想着：这大概就是本座的黑白双煞，左右护法。
“什么煞？”
商月很坦然地举起面具，说：“黑白双煞。”
被冥妃盯着，龙凌云也不敢表现出过分的气恼，刚说服自己不要和年轻人一般见识，转头就听见极为中二的碎碎念，顿时有种进了贼窝般的不自在。
像是被家族培养出的旧理念与新观念对冲，整个人都在过敏，偏偏又被商月一点点拉高了耐受值，于是只剩下无法形容的瘙痒。
若是从前，一句“成何体统”早已经训出口了，而现在只能在冥妃的注视下，但笑不语。
无话可说，笑笑算了。
“冥妃，这个给你。”
放下面具，商月取出幽香绮罗仙品。之前被花泠揪掉几丝花蕊，但整体效用还在，仍然可以用于毒素免疫。
除此之外，还取出一个和桌面等高的木箱。
底下整齐摆放着几层盒子，玉制、木制、甚至还有金属，上方则是一堆贴好标签的瓶瓶罐罐。
“这里面有冰火两仪眼的阴阳双泉，还有一些已经注明效果的药物。比如说，香料，加日常补药，加药引，效果等于剧毒。”
“比如说，甲药方内服治病，乙药粉外敷疗伤止血，但若是同时服用，结果是，见血封喉。”
“当然也有直接的，软筋卸力，五步夺命，等我走了，你自己看。记得小心些，把幽香绮罗拿上，可以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冥妃很快明白，这是怕有人反叛，提前留下后手。
龙凌云也懂了，但目光却不自觉带上惊愕。
这么多药物，若是冥妃哪天看自己不顺眼，岂不是一把药粉就能轻松放倒？原本只相差一枚魂环，打不过还能躲，这下连跑都跑不了。
以冥妃只看结果的处事风格，这种可能性很大。
龙凌云逐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商月说话都没有听清。直到冷淡的眼刀子剜在身上，才若有所感地回神，紧张到险些冒汗。
“凌云姐，你在想什么？”
“没、没事，你说。”
很明显的心虚，商月却一时想不出原因，思及有冥妃管控，不会出事，索性也没管。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魂骨，递到龙凌云面前，她笑问：“还记得它吗，凌云姐？”
魂骨不大，通体呈现莹润的玉色，夹杂着几丝寒气。
是源于冰翼雪龙的外附魂骨。
“你没有融合？”距离前往极北，已经过去两年多，再次看见这块魂骨，龙凌云既惊讶又疑惑，“为什么不吸收？”
商月反问：“你为什么不吸收？”
因为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孤身在外不安全。
这句话，龙凌云没有说，但很显然，两人都清楚。她只道：“既然送给你，这块魂骨就是你的了。”
“那现在，我把它重新送给你。”
商月早已起身，一手挽着冥妃，目光却看向白衣女子，“凌云姐，护心龙骨给你，我很放心。日后龙兴城会成为明堂的专属城池，而你与冥妃，就是龙兴的心脏，我的护心龙骨。”
……
“荣荣在这里待了几个月了，我先把她送回去。朔瞳跟我一起走，还有朱竹清，有事我会让朔瞳和你们联系。”
以后在武魂城，和明堂传递消息多有不便。不着急的事情还可以丢给小美人，让她负责中转，着急的话，要么自己晚上溜出去，要么只能辛苦朔瞳跑一趟。
至于朱竹清，带到武魂殿培养更合适。明堂短时间内顾不上修建学堂，把幽冥灵猫扔在龙兴城，也不利于她发展。
确认宗门的事务已经交代清楚，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问题，商月准备动身离开。
对泰坦、牛皋等人的说法是，外出历练。至于去哪儿历练，别问，问就是流浪江湖，浪迹天涯。
马车停在明堂正门外，除了车夫，一行人都是女子，但基本不用考虑安全问题。
除非有人上赶着找死。
目送商月进入马车，冥妃在窗户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