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就用饭了啊?比家早许多,是来晚了。”张嫂子大女儿使眼『色』,“这是家秀秀亲手酿的桃花酒,送来江三郎和娘子尝尝。”
一听有酒喝,余愉很开心。若不是江厌辞不喜她饮酒,她也不会忍着。若不是在师兄面前,她是顿顿不离酒的人。
秀秀算不标志的大美人,也算秀『色』餐的家碧玉。听了阿娘的话,她抱着自己酿的酒坛款步往前走,放在桌上。后又乖乖回到阿娘身边站着。
见她一句话也没说,张嫂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思。不过倒也理解姑娘家脸皮薄。
“那就不打扰你们用饭了。”张嫂子笑盈盈地带着女儿走了。
回了家,张嫂子赶忙把大女儿拉到一旁,询问:“人已经瞧见了,你的思呢?”
另有几个大不一的孩子围过来。
秀秀红着脸,低着头说:“他、他都没眼看过一眼……”
张嫂子白了自己女儿一眼,:“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那是见多了美人,见过大世面的!哪能盯着你瞅?”
秀秀低着头不吭声了。
长子皱着眉不赞同地开口:“阿娘,你真的打算让大姐去对那家做妾?做妾不是什好身份啊……”
长子今年十三,已知羞耻,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不由带着几分羞耻的红。
这也是秀秀担忧的地方。谁愿旁人当妾呢?母亲最初与她说时,她心里一百个不愿,如今跟着母亲去了对一趟,见了人,心里还剩二十个不愿。
张嫂子叹气。
如果能选择,谁愿自己的闺女到别人家里当?这也是没有办法。家里孩子多,每张嘴都要吃饭。头两年家里人陆续生病,不仅耗尽了本就不多的积蓄,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马上要过年了,债主一个接一个过来讨债。
她也不是为了卖女儿,嫁出去一个,家里便少了一张吃饭的嘴。
“那个公子哥儿,是没怎接触。瞧着那长相……哎呀你们娘肚子里没词,找不到形容江家这位公子的仪表来。但是接触了他家的妹子。”张嫂子说,“瞧着那娘子为人很和善,也很爱笑。家里应该家教不错,那江家公子应当也差不离!”
秀秀偷偷地听着母亲的话,心里剩下的那二十个不愿又悄悄减少了一半。
“秀秀啊。”张嫂子拉起女儿的手,“娘也不是『逼』着你人家当妾,怎说最后都是你自己拿主。虽都说当妾丢人,怎丢人,只要日子好过,总比饿死了强啊!”
听着母亲这样说,想起家中的光景,秀秀眼圈红了。她低声说:“就算愿了,人家也未必愿……”
“这你就别愁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院子里养几个妾还不是寻常不过的事情?娘明就去说说!咱家秀秀模样好『性』子也好,只要你懂事,往后别在后宅里嚼舌头、陷害人,侍奉郞子、侍奉主母,咱们本本分分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差。”张嫂子『摸』着女儿的脸,说着说着,心里有点犯酸。
理是这个理,她一想到自己的闺女不能穿红坐轿地出嫁,心里还是不好受。
·
秀秀送过来的那一坛子桃花酒被余愉一个人喝了个干净。她打着饱嗝,眉眼间带着几分微醺。坐在窗下朝外面雪人的脑袋上丢石子。
丢着丢着,她又想起今日追问月皊亲嘴嘴是什滋味,却没有到答案。
她丢掉了手里的最后一颗石子儿。
“亲嘴嘴到底是什滋味儿呢?”余愉双手捧起自己的脸,脸儿红红地望着夜幕中闪烁的繁星,“如果能和浮离师兄亲嘴嘴,会是什滋味儿呢?”
话音还未落,她便看见浮离师兄出在视线里。她还以为自己酒后出了幻觉。眨眨眼,浮离师兄的身影还在,而且越来越近。
“草。”余愉爆了句粗话,啪的一声将窗户猛地关上。她在心里反反复复安慰自己浮离师兄一定没听见!
浮离是来江厌辞送东西的。
——那条李漳亲笔题字的帕子。
“果真在陈贵妃手中。”江厌辞皱眉。当初李漳对他说起那个猜测时,他的确觉李漳想太远,觉这事荒唐很。
“不。”浮离漠开口,“东西是在陈贵妃妹妹身边发的。”
江厌辞略一沉『吟』,一下子想起那日夜探陈家时,听见的对话——陈家想送陈贵妃的妹妹入宫。
江厌辞恍。看来陈家这是因为陈贵妃伤了身不能诞出龙子,又因陈贵妃上了年纪日渐失宠,想牺牲这枚棋子。
牺牲了陈贵妃,对陈家而言何尝不是凶险万分?陈家这真是一步险棋。
江厌辞将帕子展开,瞥上面的情诗。
这首情诗是李漳于某个宴上兴起之作,知这帕子的人不在少数。他当时随便跟一个婢女要的帕子,这丝帕无绣纹,寻常很。
“三郎,那个……”月皊进来,发浮离也在,生生停住脚步,后退。
“你有没有这种帕子?”江厌辞问。
月皊这才走过去仔细瞧了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