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刑部尚书,随后又迅速将话题扯了回来:
“林从戎一案特殊,林知清乃是她的唯一血脉,苦主本是林从戎,顺延到林知清身上无可厚非。”
“这便是规矩!”
林从礼听了这话,看向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何尝没有发现林从礼的目光,但他并没有选择开口说话。
林从礼嘴角上扬,摇着头苦笑:
“既然各位大人只作不知,那我便要说几句了。”
“既然知清确实是苦主,大盛律法当中也有那么一条,若苦主因外界因素不能赶到堂上,案件顺延。”
“敢问周大人,尚书大人,此条律例可对?”
周崇正一时没说话,刑部尚书在王渊严肃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很显然,林从礼的话并没有任何问题。
江云鹤见状,眉头紧皱:
“林大人此言差矣,林知清失踪一事我也听说了,但我还听说小陆大人也失踪了。”
“这二人来往甚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这算什么外界因素?”
“林大人不觉得可笑吗?”
他这话一出,立刻将焦点拉到了林知清与陆淮私奔之事上。
上首的三司官员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女子贞洁乃是顶顶紧要的大事儿。
与外男交往过密,传出私奔的说法,本就是不守女德的表现。
若天下女子皆如此,那可还有体统?
“江大人慎言,从前江大人乃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如今怎么会如此糊涂。”林从礼疾言厉色:
“未曾查证的事自你口中说出,污的是知清与小陆大人的清白!”
“哼!”江云鹤却并不在意林从礼的话,反而冷哼一声:
“原来林家人还知道未曾查证的事随意宣之于口会污人清白。”
“从前因着情分,也因也从未做过,所以我一直未同林家计较。”
“但如今,林家步步紧逼,林知清甚至伤了我儿流昀之心。”
“我不得不问一问林大人,你们说我诬陷林从戎通敌叛国,可有证据?”
这话说得不紧不慢,但言语间的愤怒把握得恰到好处,一下子就煽动起了大部分人的情绪。
“不错,事情闹到现在,我也没听过什么证据传出来。”
“倒是那林知清,确实同陆家人常有来往。”
“怪不得江流昀今日不来,原来是被未婚妻背叛了。”
“林家人的书都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有这般不守女德,水性杨花之女子。”
“浸猪笼,浸猪笼!”
……
随着“浸猪笼”的声音一茬高过一茬,林家人的脸色甚是难看。
江云鹤步步紧逼,站到了林从礼身前:
“林大人,我镇远侯府对林知清和林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还望你看在我镇远侯府曾经待你们不薄的份上,不要再攀咬我了。”
“若是拿不出证据,今日之堂审本就只是一场笑话!”
他说话的时候,一改往日温润的姿态,锋芒毕露。
林家人到底没有经历过这般大的场面,又被江云鹤找到了漏洞,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周崇正见状,微微眯了眯眼睛,立刻接话:
“不错,自始至终林家都没能拿得出证据,这让我等如何审下去?”
“若不是圣上宽宥,镇远侯主动请缨,此事本不该开始。”
林从戎等人紧紧攥拳,没有证据一事,始终是一个林家绕不过去的痛点。
江云鹤见状,再次开口:
“林大人,连你们自己都说不出话,还有什么审下去的必要?”
“我江云鹤行得正坐得端,唯一后悔的便是多年前没有及时阻止林从戎,叫我大盛的兵士们白白送死!”
“先前我念着林从戎提拔我的情分,对林家多有关照,可林家恩将仇报,实在叫人寒心!”
“你们林家到底有什么资格同我站在这里?”
他仿佛受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整个人的身体微微发抖,似乎是气得不行了。
见状,刑部尚书张了张嘴,到底什么话都没说。
虽说他想帮林家弄垮镇远侯府,为自家儿子报仇,但如今林家奄奄一息,而镇远侯府声势浩大。
识时务者为俊杰。
林知清下落不明,林家众人又缺少了几分气性,在这种时候看清局势,及时止损。
刑部尚书已然放弃了林家。
御史中丞王渊神色严肃:“镇远侯,切勿于堂上喧哗。”
江云鹤深吸一口气:“本侯实在委屈,还望各位大人见谅。”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情况对林家十分不利。
林泱泱彻底忍耐不住了,她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张口大声道: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说你自己便说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