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子?!”
他们就跟之前的林愿一样,乍然听到这三个字,毛骨悚然之余,又都难以置信的看向心愿。
“林道友,你没说错吧?!”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惊骇和荒谬,仿佛听到了什么最离奇、最不可能的天方夜谭。
“不可能!”方晗失声惊叫,身体摇摇欲坠,“气运子……这可是秉承天地意志的存在,他们、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妄称我等为……”
“荒谬!我们被选入万仙墟冢,难道不是应该来送死的吗?我呸!还气运子!”
秦朗猛地一拍大腿,肌肉都因激动而隆起。
“他们敢称老子为气运子,老子还不敢认呢!天道在上,即便是遭天谴也该他们遭,莫要迁怒晚辈!”
在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下,周深死死的盯着林愿,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可惜他所看到的,只有冰冷沉重的肃然,一时间,他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气运子……这当真是宗门对我等的称呼?”
修仙界弱肉强食,气运缥缈难定。
即便偶有修士感叹自身运道不错,或有所谓“大气运者”一生屡获奇遇,但也绝不敢自冠以“气运子”之名!
“气运子”这三字,重逾千钧!
它象征着被天地垂青,秉承着某种宏大的意志应运而生,是天道眷顾的宠儿。
那是真正的天命所归,是能在浩荡道途上掀起惊涛骇浪的存在。
这种身份,谁敢轻易加身?
哪个修士敢妄自尊称?
不怕德不配位,引来滔天劫数,甚至业火焚身吗?!
江知鹤浑身一颤,呼吸急促,眼中除了震惊,更多的却是刺骨寒冰和大彻大悟。
“难怪别人都要参加宗门大比,才能获得秘境名额,而我等却可不劳而获,原来——”
她看着林愿,语气森然,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了然。
“自我等以升仙令拜入宗门的那一刻起,便被他们打上‘气运子’的标签!将我等送入万仙墟宗,难道是想以‘气运子’的身份,庇护门中弟子减少伤亡?但我想,他们可并没有这么好心!别忘了那些所谓同门的畜生行为!”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想到了在剑冢的遭遇!
同门不顾他们的生死,威胁他们试探‘煞星’,利用他们的特殊为之敛财……
那——
“宗门又想从我们身上获得什么?!”
她的反问,如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上。
“入宗后,似乎从未听说过有关上一任持令人的消息……”方晗捂住了嘴,眼中瞬间溢满了惊惧的泪水。
“确实没有!”
秦朗脸上刀疤狰狞,他握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
“老子曾打听过,并没有任何存在痕迹!”
只有死人,才会被抹除痕迹!
一时间,死亡如阴影般将众人所淹没,他们也彻底明白,那些同为‘持令人’的前辈们,十之八九没能活着走出万仙墟冢!
而他们,就是下一批待宰的羔羊!
不仅是周深他们,就连林愿也有种如坠冰窟的冷,只是越是生死危机,她越要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快速地复盘着自己在玄灵宗的所有遭遇。
升仙令与筑基丹,胎死腹中的夺丹战,初换功法后的暗中窥视感,那块载有《劫运噬灵诀》的诡异骨片……
所有线索疯狂串联,一个可怕的轮廓逐渐清晰。
林愿心中一阵惊悸,目光却下意识的向沈连翘瞥去一眼,察觉到她的目光,沈连翘沉默一瞬后,对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见此,林愿心头剧震,强行压下这瞬间席卷全身的寒意。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同样陷入回忆的周深五人,主动将自己排查到的线索,分享他们。
“诸位道友,可曾听说过‘劫运老祖’?”
“劫运老祖?!”
周深五人猛地抬头,原本陷入沉思的他们,瞬间被骇然所取代。
这反应,俨然比方才得知“气运子”之名时还要强烈。
一时间,林愿的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尽管早有预感,但对方五人这如出一辙的惊骇,无疑坐实了她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她强忍着几欲冲破胸膛的惊惧,声音干涩地继续追问,“那你们……有没有获得过一部名为——《劫运噬灵诀》的功法?”
此言一出,崖顶的空气骤然凝固!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但在这死寂之下,是五张骤然巨变,却各不相同的脸!
“《劫运噬灵诀》?!”
周深声音发沉,率先打破了沉默。
“做宗门任务时,我曾意外得到过一块灰白骨片,只是我刚记下功法,那骨片就自行风化,消散不见了。”
“呵哈!”江知鹤猛地冷笑出声,眉眼间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声音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