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裴辰退后两步,看着屋中两位尊贵的妇人,只觉得异常陌生,“长姐连观舟不能生养之事,都知晓,看来阿秀与你真是亲如姐妹。”
萧引秀这会儿像是抽干了力气,她勉强干涩着嗓子,开口说道,“长姐挂心老四,也不是外人。”
“那与长姐说了不曾,观舟缘何不能生养?”
裴辰,几乎是低吼说来。
萧引秀一听,本来已泄了气,忽地又支棱起来,抬头惨笑,“莫不是要怪在我的桓哥儿淩哥儿头上,说观舟是为了救他们,才不能生养的?”
胡扯!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萧引秀,难道不是?春三月,那等深山飞瀑,水多凉,你不知晓吗?”
萧引秀难掩委屈,“那是老四家的想攀附宫中,才跳了下去!”
说什么为了救桓哥儿淩哥儿,真正是一辈子都要背的罪名!
萧引秀捂着脸,泣不成声,裴秋芸走上来,轻抚她的肩头,“这事儿……,阿秀,当想开点,不管是攀附与否,都救了桓哥儿淩哥儿。”
“长姐,你有所不知,宋氏恃娇而宠,在这府里头,目中无人。”
“萧引秀!”
裴辰冷下脸来,指着萧引秀,“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毒妇,母亲坑害观舟,你也在旁煽风点火,旁人救了你的两个哥儿,你非但不知感恩,还处处为难观舟。”
萧引秀欲要回怼时,就听裴辰说道,“若不是父亲知晓你蠢,在仙大娘子事情上头,就该休了你!”
一听这话,裴秋芸都愣住,厉声呵斥,“辰哥儿,你糊涂了!”
“糊涂?”
裴辰哼笑,“我资质平平,却也比你们两个无知妇人好,知晓观舟救下的是谁?是圣上与娘娘的十皇子,是秦家如珠似玉的姐儿,是我裴辰 的一双儿子。只有丧尽良心之人,才会不知天高地厚,去寻宋观舟的不是!”
萧引秀只要一听到裴辰替宋观舟说话,就觉得五脏六腑的难受。
“她千般好来,可不会生养,让老四讨个姨娘,如何使不得?”
天下女子,上到尊贵的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下到商人地主的娘子们,谁家也不是拢着一个娘子过活的,为何到宋观舟这里,她就不成了!
这等大逆不道,偏还得了宠爱。
萧引秀说来,裴秋芸附和。
“二弟,母亲心意大概如此,也是想着老四有个孩子——”
“莫要说这些违心之话,母亲能把襁褓之中的老四送给沁姨娘抚养,就足矣知晓,她对老四也无太多母子之情,尔等少多管闲事,不如好生想想,如若没有观舟,淩哥儿桓哥儿在哪里?”
“这些事儿,只能说母亲与老四家的不和,往后我们劝说母亲,莫要与观舟计较就是。”
裴秋芸生了妥协,可裴辰摇头。
“算了吧,你信吗?母亲心含怨恨,她能对至亲下手,尔等又算得什么?”
他长叹一声,“长姐倒是孝心可鉴, 我还是那句话,你接了母亲走,父亲带着大嫂投奔老三去,我守着这裴家,勉强度日就是。”
“二弟!”
裴秋芸惊呼,“你要逼死姐姐吗?”
“是长姐要逼死我,母亲做了罪不可恕之事,在你们眼里,芳姨娘只是区区贱妾,呵!我大隆上下,何时这般轻贱性命了?”
裴秋芸微愣,继而振振有词,“芳姨娘自个儿跳水自尽,哪里是母亲所为?”
听到这里,裴辰冷笑不已。
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他走到裴秋芸跟前,毫不客气撕开真相,“芳姨娘是谁,从哪里来,如何成为父亲的姨娘,甚至……,三弟为何会闯入涧水房,你们不知?”
呵!
裴秋芸胆战心惊,“母亲……,母亲也是为了父亲,沁姨娘离世之后,父亲寡居多年,好不容易看中个丫鬟——”
“是看中?”
明明叫蓄意把儿子喜爱的丫鬟,送上了老子的床,裴辰说到这里,负手而立,仰天微叹,“我生来懦弱,母亲如此强势,我虽看不下去,却也不敢明面上反对,如长姐所言,母亲是对我好的。”
可惜,这种好,他真正不稀罕。
裴秋芸眼眸低垂,全是黯淡,“裴辰,母亲我也是接不走的,她如今这般,我这女儿无用……”
“长姐不想在刘珂跟前难做,却不顾我们阖府上下的死活,再容母亲出来管事儿,镇国公府离吵架灭族……,不远了。”
“不……,不可能!”
缘何不能?
裴辰反问,“休离不了的儿媳妇,就想着与外人合谋,虐杀了事!”
说到这里,裴辰低头,看向萧引秀,“阿秀,你莫不是以为这些事儿,只有父亲与我、老四知晓吧?”
萧引秀哪里还敢抬头看他,只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