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斟酌了一下言语，才开口说：“按理说，青阳仙宗身为仙宗，自身地位超然，虽说白首玄门乃是顶级宗门，可和青阳仙宗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一线。”
“按理说，青阳仙宗不至于和白首玄门产生什么交集。”
“另外。”
他看向洛南栀：“三……咳咳，南栀她常年在境外，和青阳仙宗的这位三少爷也根本没有任何交集，青阳仙宗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大老远跑来为一个从未产生过交集的人提亲吧？”
洛幽兰说：“杨先生有所不知。”
“事实上，南栀和青阳仙宗这位三少爷的婚事，早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
这话一落，杨天和洛南栀同时愣了一下。
两人互相对视，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洛幽兰解释说：“南栀出生的时候，天降异象，我察觉到她体内充斥着极为精纯的灵力。”
“天地异象引动了周围不少修士的关注，其中就包括青阳仙宗的一位强者。”
“他说南栀体质不凡，刚好和青阳仙宗一位少爷能形成互补，他希望南栀能够和青阳仙宗的那位少爷结成道侣。”
“对方态度诚恳，而且当时的白首玄门正处于内忧外患不断的时候，我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以保证，我想着若是能够应下这门婚事，虽说未必当真能够给南栀带来更加光辉明亮的未来，但至少不必如我一般，生命安危都无法保全。”
“所以……”
洛幽兰叹了口气。
洛南栀的脸色则是微微一变，她看向洛幽兰的时候，眼中再没了曾经的不理解，反而有些复杂，有些心疼。
杨天也听明白了，说穿了，洛幽兰为洛南栀应下这桩婚事，还是为了洛南栀好。
洛幽兰接着说：“后来，我慢慢平定了白首玄门的内忧外患，我们的处境相对好了一些，也就开始趁机打探有关青阳仙宗的那位少爷的消息。”
“可随着得来的消息越来越多，我逐渐意识到青阳仙宗绝非一个好去处，那位三少爷也绝非良人。”
“但白首玄门和青阳仙宗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主动撕毁婚约的代价也绝非白首玄门所能够承受的。”
“于是，我变得越发强势，不断逼迫南栀变得更强，我以为，只要南栀能够强大到超越青阳仙宗，便拥有了主宰自己命运的资格。”
“可……”
“人的成长总归要有一个过程。”
“南栀很优秀，但她成长的还是太慢了。”
“而我自己，天赋有限，实在无法迈入更高的层次，成为南栀的靠山。”
“我意识到我们实在没办法和青阳仙宗正面对抗，便只能想办法送南栀离开。”
她看向洛南栀，眼中浮现心疼之色：“这丫头的脾气我太清楚了，若是告知她原因，她势必会因为担心我，而拒绝离开。”
“所以，我编造了一出母女决裂的戏码，让南栀对我心生恨意。”
“我成功了，南栀离开了白首玄门，去了昆仑山，学成后，再没有回过白首玄门。”
听到这里，洛南栀的眼中已经有泪痕闪烁。
洛幽兰声音中充满疲惫。
“多年来，我无数次想要去见南栀，可是我知道，只要我去了，就会出事的。”
“我忍着思念，不断让白首玄门变得更强，从曾经任人打压的中型宗门一直走到了如今的顶尖宗门。”
“我以为我有了可以庇护南栀的力量，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和青阳仙宗对抗的能力。”
“可是……”
“我错了。”
“青阳仙宗仅仅只是来了一位八长老，便压得白首玄门喘不过气来。”
“事实上……”
“青阳仙宗的人已经来了许多次了。”
“南栀离开的这些年时间里，他们几乎每年都会来一次。”
“起初，他们倒是还会因为自身的地位保持着应有的体面，我的那些借口他们也会听。”
“但随着约定时限的到来，我能感觉到他们越发急切了。”
“他们的态度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到最近一次，他们彻底显现了他们原本的嘴脸。”
“毁了整个白首玄门不过只是他们众多的威胁之一。”
“事实上……”
她表情复杂的看了洛南栀一眼，才说：“若他们真的只是以此作为威胁的话，我还是有应对方法的。”
“早在真正意识到白首玄门和青阳仙宗之间差距的第一时间，我就开始为撕破脸做准备。”
目光重新锁定杨天，洛幽兰苦涩一笑：“不瞒杨先生，最初，我确实是打算抵抗到底的。”
“多年来，我已经为白首玄门的所有人安排好了完美的退路。”
“就算是青阳仙宗当真举兵来犯，我们也完全可以做到从容撤离。”
“那样，丢的无非只是白首玄门这个名号，而非白首玄门之人的性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