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眨眼。
柏神微笑:“是一种神性,这是我座下这么多光明弟子都没有的。”
光明弟子刷刷刷将目光投向凌青,其中滋味难明。凌青心中一惊,暗暗吐槽:“什么神性,我可是一点也不想戴这个高帽,但我要是不甩掉这个黑锅,没准上天去见神明。”
心中如此想,凌青表面淡然处之:“那是您才有的东西,柏神谬赞了。”
柏神道:“我不会看错的。”
凌青泰然自若道:“那就是了。”
听得赤炎眼角抽搐,这位暴躁仙尊有点想开口怼人,但还是选择闭嘴。
柏神又道:“世上之人,十之八九都说过谎,可是要强求人生来就不说谎,那就太强求了。世上之人,又有十之八九都有罪孽,大罪,小孽,可也有些人是不由衷的,谁愿意去做一个坏人?可就此放过。又未免亵渎世上之人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光明。”
柏神说这些语气都很温润,很平和。平和得所有人都仿若在他的话语中酣然而卧,呼吸着释然一切的香气。
赤炎一下子怒道:“连你的掌门师兄都在怀疑你,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这些老家伙老是老了,还没老糊涂呢。”
柏神道:“光明能够包容黑暗,但是不会放过污染光明的人。凌青,你当真没有一丝愧疚和悔过?”
凌青有点想翻白眼。
到底要问几次啊,这是原主干的好事,谢问,有事请招原主的魂魄谢谢!!
就像是好戏必须收场般。柏神手一扬,嗡鸣声大响。众人抬头齐望。凌青也在望,没想到那是一面宝镜,宝镜悬在半空中,镜面如沙烁沉淀般,起初模糊,后来慢慢地清晰,映射出所有人的模样。
凌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眨了眨眼。
众人惊骇之下,倒抽一口冷气。柏神道:“这是那恶蛟看守的万象镜,能够见众生。更能见自我,凌青,你从中看到了什么?”
镜子里俨然照射出一个魔女的形象。典型的暗夜全包眼线,魅惑眼影,檀口红红的,芊芊玉手还胡乱摸着自己的香腮,手铃发出漾漾之声。
一举一动简直蛊得人要不的!
凌青一口血都要吐出来:“隐藏了魔息,没想到还能被照出魔形。这该死的设定,魔女就要化浓妆,仙女就要化淡妆。不然我好歹也能解释一下啊。”
解释不了了,隐隐的魔纹露在额头。就好似朱砂御笔,直接宣告人的死亡。凌青唯一的安全阀不在,只能听候发落。
众人的眼神如同毒药泼在身上。地上的碎纸被吹了回来,活像是森森的无常在地上匍匐前进。
凌青心道:“雷刑……悔罪台,遭雷劈,劈成废人。”镜子里的魔女,睁着大大的眸子,眨眼被熄灭。
赤炎的声音滚了三滚,道:“来人,把这个叛徒压下血池,听候发落。”
光明弟子早就要围了上来,凌青左右看看,瞳孔震颤道:“血池?不是悔罪台是血池?不,等一下,不能……我不能去血池!”
被钳制时,凌青用力挣脱,可这些光明弟子的手,是黑水里的水藻。越动,缠得越紧。
赤炎铿锵道:“我看你是不到血池心不死,凌青,你好歹也是生于仙门,长于仙门,事到如今,你对你犯下的罪孽,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吗,你从来都没有愧对过一个人吗?”
被抓住双手,凌青害怕得发抖:“能不能不要打入血池,雷劈好了,雷劈多少次都可以的啊!”
并非是对惩罚的恐惧,也不是对能够泡烂人皮肉的血池恐惧。而是对过去身上所遭受的千疮百孔,遭受毒株啃食的恐惧。
因为体验过,所以懂得其中滋味。
赤炎见到她脸颊苍白,魂都飘将起来。不忍看,道:“血池你还能有命在,马上是你父亲母亲的忌日了,没过多久又是你姐姐的忌日,我要有一个交代。”
光明弟子把凌青拉下去。
这群散修见到美人怜弱,又开始兴致勃勃,“呸!什么三界第一美人,这么不知道检点,自己成魔,还养大一个魔头。”
“脸蛋也就这样,还没卖豆腐的李寡妇好看,真是害得我们兄弟白跑一趟,要不是因为有美人看,我们才不会上来做这个证人呢。”
凌青并没有听进这些声音。只是看到一旁有把弓弦紧绷如满月,是百里轻燕。凌青抬头,还是那样锋利的惊鸿箭。
唯一的不同的是。
此次百里轻燕的箭尖所指,是凌青。
越往下走,尘浪越多。仙门弟子不乏愤慨,痛心,怒火,羞愧,也更不乏辱骂之人。
“霸占了那么久的朝天阙,也该下来了。”
“真没想到,我真的好像在做梦……”
“没想到什么啊,我早知道她就是个不安分的,真是空穴不来风啊。这么一说也解释得通了,当初的天阙圣女凌安玥把东方枫带到仙门,实际呢,这个凌安玥不知检点,和哪个魔勾搭上了,还有了个私生子。要不然怎么解释东方枫是魔,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