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一起笑一个吧!”
旁边发出的声音,让凌青扭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个骑墙之魔。他一身玄袍,人高腿长,戴着笑面左右不停摇摆:“这里的魔鬼就算把他们的头颅一个个割断,他们的狡诈也绝对不会熄灭,哈哈哈。”
凌青道:“……”扭回来对槐安道,“你熟人?”
槐安:“恰恰相反,他和你很熟悉。”
“鼎鼎大名的雪栀上仙,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笑面人扛出个镰刀在肩膀上,吹了个口哨,“知道真相有什么用,脑袋都没了还能笑吗?嘻嘻嘻。”
笑面人甚至不用拍拍屁股走人,只要化成蝙蝠就消失了。
凌青简直一头雾水,内里吐槽道:“这是什么对号入座表演秀吗?什么天阙?什么圣女?什么雪栀上仙?这跟我有一丁点关系吗?!”
槐安在地上打着呼噜。
他瓷白的皮肤陷入枕头里,就像是陷入梦境中。凌青觉得眼前情况很不妙,无论是刚刚消失的笑面魔,还是躺在地上睡觉的槐安。眼前的魔宫,应该早就被他化为一个梦境。
凌青暗戳戳的往后退。
“要知道真相吗?一定要知道的,马上就能知道。”槐安迷糊揉了揉眼,似乎被凌青脚步声吵醒,“你走了,就再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真相。”
“我就不能问魔神吗?”
凌青摆出狐假虎威的态度道:“魔神可不会放过一个肆意在魔域构造梦境的入侵者!不过谅你没有打打杀杀,我可以帮你顺便求个情。”
“多谢了。”槐安道,“不过,你不过是他养在掌心里的一个玩物,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真相。”
挨着一堵墙门口,凌青对梦魔这种“反派坏于话多”的行为翻了个大白眼,找到了出口,就赶紧撒丫子狂跑,“白白了,您嘞!”
槐安在后面穷追不舍。
“你难道不觉得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假的好像是梦里的么?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你就像是被豢养的笼中之鸟,看似自由,实则一切都是假象,经不起任何推敲,你想撞开笼子,却连门都找不到。”
槐安的声音就在耳朵边,凌青捂住耳朵怎么甩也甩不掉,听到他冷幽幽道,“你觉得,你还能跑得掉吗?”
凌青大声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王八念经!王八念经!
“虚假的东西终究会蒙骗你的耳目。”槐安继续道,“可是,有一样是真的。”
凌青:“王八,王八!王八八八!”
槐安:“……厄罪塔的仙人,两日后,就要被分尸了。”
凌青急刹。
“真是难以想象,你会为这个停留。”槐安的声音软而柔,像是棉花一样堵住凌青的口腔和鼻孔,一点点抽吸掉空气,直到肺腑里最后的气息被挤压。凌青失去身体的掌控,倒在出口。
再度掀开眼时,凌青惊醒着站起。
“砰”的声,感觉脑袋撞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瞬间发现自己被关进一个笼子里,手一摸到笼子,就发现缠绕着笼子里的魔气,还在不断爬行,就像荆棘盛开的花朵。
凌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好把戏,好把戏!不愧是两任魔神都杀不死的梦魔。说吧,你的目的。”
被抓进梦里,几乎没有逃脱的希望啊啊啊!
槐安还躺在地上睡得一动不动。这睡姿真是不敢恭维,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蛇一样,凌青在心里边吐槽,边尝试着开笼子。过了好久,他翻着眼皮看她,“醒了。这一觉睡得如何。”
凌青重复:“目的。”
“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看你迷失了方向,把梦境当作现实,真真可怜。”槐安声音轻的蛊惑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看到凌青微微蹙紧眉头,槐安说道:“嘘,听我说完。”
槐安抱着枕头摇摇晃晃走远几步,打量着凌青。流出一丝赞叹,“我就知道,所有的幻梦都倾注在你身上,完美的身姿,完美的面容,连我过往一切梦境都无法比拟,你就是梦境里最完美的心脏。”
“说人话!”凌青翻白眼。
“你以为这里是在梦里。”槐安道,“这里就是现实,是最完美的现实,你可以好好享受,你是自由的。”
凌青道:“那好,我命令你放我出去。”
“是个好回答。”槐安说道,“每个人只想着出去,总想着逃离就会有更好的生活,可一旦离开这里,你还不是待在循规蹈矩的世俗里?魔域充斥着血腥和屠杀,人间一样有欺骗和背叛。在哪里,又什么区别呢?”
好险忍住了,凌青这回终于没有翻个大白眼,“反正我被你关着,你爱怎么说,就凭你怎么说。”
槐安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提着一盏灯。你站在桥上跳着舞,你跳着舞,引诱着一群群白骨,你逼迫他们放弃自己的生命。”
凌青心中一凛,暗暗道:“难道自己的隐藏身份是无敌恶毒版女魔头?专门杀人又放火,吃人不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