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们坐下，两道温暧的气息将我包裹。
因电话而带来的忐忑，也被这两道气息逼退。
忽然间，我不怕了。
不管是不是真有变故，有这样两位好友在，我也有足够的勇气往下走。
我暗自深吸了口气，在电话快挂断时，我按下接通键，顺便点开了扩音键。
在电话接通的刹那，律师严肃的声线，从那头传来：“乔小姐，我刚接到通知，陈玥在看守所里心脏病发，性命垂危，现在已经紧急送往医院了。”
“谁？谁心脏病发？”
我神情一个恍惚，只觉得自己听错了。
律师说的是陈玥吗？
可陈玥怎么可能会心脏病发！
我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耳边先响起了程橙愤怒的声音：“陈玥的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心脏病发！”
即然程橙已经替我说了，我便默默闭上嘴，等着律师的解释。
“我不清楚，我只是刚接到的消息，便立刻告诉你们了。再多的，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试图打听细节，但那头口风很紧，我什么都没问出来。”那头，律师的声音依旧严肃。
但我听得出来，他心里似乎也有疑问。
我扯了扯唇。
可不是有疑问。
我们跟陈玥认识，也是好几年了。日常多有接触，她有没有心脏病，我们能不知道？
退一步说，陈玥要真有心脏病，她早好好利用起来了。
不可能现在才有动静。
几乎是瞬间，我就知道，这事有猫腻。
我微微躬身，凑近了些手机，问律师：“你知道他们将陈玥送到哪里去了吗？”
“你想干什么？”
听着律师警惕的声音，我无声的笑笑，答道：“我什么也不干，就是想亲眼看看。我不相信她有心脏病。”
“对，我也不相信。”程橙掷地有声地说。
我微微侧头，程橙朝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眼神。
这个眼神看得我心头一?。
电话沉寂了片刻，律师道：“我带你们去。”
我没有拒绝。
律师之所以要同行，不过是怕我冲动，做出什么于我们这方不利的事。
约好见面地方，我跟程橙与方晴阳出了门。
没过多久，律师便来了。
他将车停在我们跟前，车窗降下的同时，我听见车门解锁的声音，接着律师从探着身子朝我们示意：“上车。”
我率先拉开车门走上去。
程橙与方睛阳坐在后面。
等我们坐稳，车子再次驶离。
在车子里，我告诉律师：“这件事有问题。陈玥的心脏病，出现得太巧了。”
“对。”
我抬起头，自车内镜里看到程橙忽然探身，扒住我的坐椅，从我身侧冒出个脑袋来，说道：“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活蹦乱跳的，上次……”程橙话音一滞，我下意识回头，就见她看了我一眼，忽然继续道，“上次落宝吓她，她都屁事都没有。”
我沉默。
程橙说的，是我开车吓陈玥的事。
这事律师也知道，听到程橙的话，他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过了片刻，他才严肃地警告我们：“这次去，千万不能冲动。”
但我觉得他这句话，主要想警告的是我。
毕竟我在他眼里，是有前科的。
车辆很快驶入第一人民医院，停好后，我们才前往前台打听陈玥的下落。
前台一听名字，脸上露出戒备的神情，目光凌利得好像我们是罪犯一般，反问：“你们是谁？”
“我……”我刚要说话，手腕忽然被人抓了一下，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带着我往后退。
我低头看了一眼，顺着腕间骨节分明的大手，看向身边的律师。
律师察觉到我的视线，朝我微微点头，示意将这件事交给他。
我敛了下眼，顺从退开。
律师取代了我的位置，对护士道：“我是律师事务所的，这是我的名片。”律师抽出名片递给对方，看到对方接过，才继续往下说，“这位是我的当事人，我们听说陈玥小姐心脏病发，特意过来看看。”
护士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我两眼，又看看手里的名片。
片刻后，她眼中的戒备散了去。
她抬手指了指楼上，道：“她在三楼07号病房。”
我闻言心里一喜，转身往楼上跑，连电梯都没坐，循着楼梯跑上三楼。
在我身后，程橙的喊声在楼梯间回荡：“落宝，等等我们！”
我听见了，但脚不想停。
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陈玥。
几十步台阶，跑得我气喘吁吁，在转过四道弯后，我冲出楼梯间，奔入走廊。
陈玥是外保就医，有警察陪同。
所以很好找。
我站在走廊里四下看了一眼，就找到了07号病房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