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么,陆公子一看就乖巧老实还本分,怎么可能跑去借高利钱!”
“拿着张不知从哪弄来的假借据,就敢跑上门追债,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娘的,差点被他们给骗了!”
“真当我们好糊弄是吧!”
“……”
声音越来越高。
刀疤男子越听越糊涂。
——不是,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这些人怎么突然怀疑起借据的真伪来了?
虽然他手里这张借据,的确是伪造的。
可给他借据的人说了,这张借据做得很逼真,见证人什么的也都一应俱全。
就连笔迹,也都是模仿陆行川的笔迹。
——这笔迹,模仿得无迹可寻,哪怕是陆行川本人看了,也判断不出真伪。
——届时,你就一口咬定,这张借据是你亲眼看着他写下的。
——钱收不回来不要紧,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他的两只手。
这是找他办事的人,当时跟他说过的话。
手对要读书科举的人很重要。
但是没了右手,还可以练习用左手握笔写字,所以对方开口要陆行川的两只手。
可是现在,这些人居然突然说他拿出来的这张借据是假的……明明刚才都已经相信了啊!
刀疤男子一头一脸的问号。
但他还是按压住心中的狐疑,扯着嗓子喊道:“胡说什么!这张借据是我亲眼看着陆行川写的,之后一直在我这里保管着,就没让第二个人经手,怎么可能是假的!”
吼完了众人,他又看向赵四郎,眼神阴狠道:“姓陆的,你敢说,我手里这张借据,不是你写的?”
赵四郎哼笑一声没说话。
只是那声哼笑实在意味深长得很。
刀疤男子明显听出了他哼笑中的讥讽之意。
再对上他看傻子白痴一眼的目光,刀疤男子顿时火冒三丈,龇牙咧嘴怒道:“姓陆的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招来一帮街坊邻居给你撑腰,你就想赖账不还,我……”
赵四郎实在没耐心听他狗叫,打断他:“你确定,你手里的这张借据,是你亲眼看着我写的?”
“没错!”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陆行川啊!”
赵四郎便不再说话了,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身份文碟。
“这是我的身份文牒,你且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赵四郎沉声道。
刀疤男子小时候被亲爹押着读了几年书,写诗做文章不行,但是看个文牒还是够的。
起初他看的漫不经心。
后面他猛地瞪圆眼睛,将赵四郎手里的身份文牒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越看眼睛瞪的越大。
看到最后,他面色阴沉,嘴角抽搐,神情说不出的诡异古怪。
——他娘的,闹了半天,竟是认错人了!!!
刀疤男子心中暗骂,目光凶狠地瞪向沈玉楼。
“你!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但凡这女人早点说,他也不能闹出这么大一场笑话!
“说什么?说赵大哥不是陆公子吗?可你们也没问我啊,赵大哥才出来,你就叫嚷着说他借了你们的钱,还说你手里的借据,是你亲眼看着他写的……你都亲眼看着他给你写借据了,又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结果就是这么可笑地认错人了。
由此可见刀疤男子纯属是鬼扯。
他手里的那张借据,也是伪造的。
沈玉楼表达出来的讥讽,比赵四郎还直接明显,就差没直接指着刀疤男的鼻子骂他是笨蛋蠢货了。
刀疤男子气得脸色难看。
他身旁的小弟凑过来,小声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自然是想办法圆过去!
刀疤男子深呼一口气,脑中飞快地思索应对之法。
而此时,饭馆外面,赵宝珠和陆行川终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找来的说书先生。
两人远远地就看见自家饭馆门前围了一大群人。
“怎么这么多人?”赵宝珠皱眉喃喃。
陆行川却是想到了一种可能,脸上的笑意凝滞住,眼闪过一抹寒光。
他看了眼还一无所知的赵宝珠,怕吓到她,便没急着跟她说,而是拉住她的手道:“回去瞧瞧!”
如果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说出来也于事无补,只会让珠珠多受一次惊吓。
……但愿还来得及!
陆行川的脸上再不见往日的温和,眼底一片寒光。
他拉着赵宝珠快步往饭馆那边去。
有街坊看见他们,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连忙跑过来迎上他们。
“哎哟,你们去哪里啦,可算是回来了!”街坊自顾自说完,不等二人开口,便又目光落在陆行川身上,往下说道,“饭馆里来了几个坏人,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