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十年未果的案子,现在终于找到了切入点,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调查清楚,好将那个中饱私囊,欺下瞒上,贪赃枉法的侍郎早日绳之以法。
此时听见学子们的议论,唐大人起身的动作顿住。
他扭头问正交头接耳讨论这件事情的两位学子。
“听你们方才说,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两个学长抬头看了他一眼。
其中一个学子想了想,说道:“倒也不全是真实发生过,但前面部分是真实发生过的。”
随即便将前几日,韩老爷设宴款待他们,趁机协助女儿强行占有的事情一一说给唐大人。
“幸亏我那同窗命好,因为肚子不舒服,躲过了一劫。”
“但另外一个县学的学子却被韩家的富贵迷住心窍,想攀上韩家这棵大树,趁机跟那韩大小姐发生了首尾关系。”
“后面韩家大小姐发现自己算计成空,还把清白搭了进去,气恼之下,欲杀了对方。”
“后来两人在争执过程中,双双死于对方之手。”
事发时,他就在现场,所以印象尤深。
那学子冷笑道:“他们二人,一个不知廉耻,一个妄想攀龙附凤,也算是死有余辜。”
二人若是活着,将来不知道还要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那位助纣为虐的韩老爷没能得到报应。
事发后,韩老爷用了些手段,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将所有黑锅和骂名,全都甩给了已死的韩辛夷和马学文两人头上。
但他只能堵住众人的口,堵不住众人的心。
当时在场的众学子,其实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事不关己,懒得徒生事端,所以大家才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
今天是因为喝了些酒,再加上这件事情又被写进了话本子中,那学子被带起情绪,所以他才会道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真希望现实也能如话本子上所言,让恶人得到天惩,不然这世间,还有何公道可言?”
那学子脸上透出期待。
唐大人袖子下的拳头暗暗攥紧,心中默道:“会的,恶人一定会得到天惩的!”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的那个户部侍郎,就是姓韩!
唐大人不再迟疑,起身离开福楼酒楼直奔县衙,并将县衙临时征用为自己的办公场地。
他吩咐县令:“速速让人去将韩家围住,从这一刻起,韩家上下所有人,哪怕是韩家的一条狗,也不许出韩家半步,掐断他们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身为本地的父母官,县令跟韩老爷十分熟稔。
两人不止一次同席吃酒过。
可他万万没想到,唐大人一来,韩老爷便沦为了阶下囚。
封门锁户,不许跟外界有联系,这跟阶下囚也差不多了。
县令大人心中震惊,惶恐,生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他飞快地在脑中过滤了遍跟韩老爷的来往。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跟韩老爷,仅仅只是熟悉,并且同席吃过几次酒。
除此之外,他跟对方之间并无太深的交集。
不管对方犯了什么事,怎么也牵连不到他头上来。
县令松了口气,应了声“是”,忙让人去将韩家围住。
唐大人则按照故事中的线索,让人去廖洲那边拿人,拿住人后直接上刑,连逼带吓,又有详细的作案过程。
当年那个跟韩老爷同流合污瞒天过海攥得盆满钵满,现如今已经辞官归隐,告老还乡的官员,听了那详细到几乎要精确到具体数额的作案过程,那官员吓得老脸煞白,瑟瑟发抖,当即便招认了。
摁着鲜红手指印的供词装进信封中,用火漆封住口,再盖上官府印章,快马加鞭,日夜不停歇地送往淮水县县衙。
唐大人拿到供词后,冷笑了声,立马下令去韩家拿人。
自此已经过去了五日。
韩家也被官兵围困了五日。
第一日,韩老爷不以为意。
他自问这淮水县城,还没谁能奈何得了他。
他信心十足地等着淮水县县令悄然登门,告诉他这场围困,就只是走走过程。
然而他等了一日又一日,淮水县县令别说登门解释缘由了,甚至连面都没露一下。
他开门说要见淮水县县令,结果外面把守的官兵鸟都不鸟他,直接挥舞着腰刀将他赶回院子,并且恶狠狠地放话:“老实在里面待着,再敢跨出远门半步,以逃犯处置!”
逃犯是可以斩立决的。
韩老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哪里是走过程,分明是对他动真格的了!
韩老爷傻眼了,不明白陆行川一个穷学生,怎么就能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韩家上下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韩夫人哭得眼睛都红肿了,拉着韩老爷的手哀嚎:“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家里面连咸菜都要吃光了!”
米粮这种干货,家里面倒是备下了不少,十天半月不采购也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