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刚一停稳,她就急匆匆跳下了车,连再见都懒得说一句。
而还没回过味来的卫成岩,仍在车厢口探着脑袋继续喊话:
“嘿嘿,我知道啦,女孩子嘛难免会矜持一点,我很理解的。你不约我也不要紧,反正下次我就自己主动来找你好啦!”
只听砰一声巨响,坐在外头赶车的大强冷不丁猛拽缰绳,马车一个急转弯,险些翻了过去。
卫成岩猝不及防,整个人重心不稳,一摔了个结实的屁墩!
他脸色发青,满脸尴尬。
望见这一幕的宋初尧,忍不住掩嘴轻笑。
笑声渐渐收住,宋初尧收敛心绪,转过身来加快脚步往回走,打算趁日头还没升太高赶紧离开这里。
这个点儿宫里其他妃子该启程离开了。
虽说是奉旨出来赏春踏青,但也都有规矩,不能久留。
虞昭仪虽说以身子不适为由申请多留一日,可若真待得太久,反倒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刚一转身迈开步子,没走出两步,迎面便碰上了一个人。
宋初尧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对方的一刻迅速敛去,神色恢复了淡然疏冷,仿佛刚才的轻笑不曾出现过一般。
他早就料到她今日会出现案阁。
只是未曾料想,竟真的是她本人来了。
苏怀逸对宋初尧的性格再熟悉不过了。
这些往事虽然尘封已久,但他从未真正忘记。
曾几何时,他还以为自从她被遣送出东宫后,就已经被现实狠狠打磨去了所有的锋芒与执着。
直到今天才明白,其实并没有变,她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不同的是,她现在已不再愿意向他展露真实的自己罢了。
“你是怎么认识卫成岩的?”
苏怀逸语气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不满。
宋初尧神情依旧平静,“这事好像跟小侯爷没有关系吧。”
哼,她倒是很干脆啊!
连掩饰都不屑做一下,就这样坦坦荡荡地承认与卫成岩关系密切?
竟然连个虚假的借口都懒得编,就这么毫无顾忌地站在他面前说出口。
宋初尧心中却异常清楚,既然他已经亲眼看见自己出现在案阁,又知道自己是和卫成岩一同离开的。
在这种情形下再撒谎,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此时的苏怀逸心情格外烦躁,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片刻后,他终于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你要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
话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看在从前的情分上,也看在令尊对我家的照拂,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决。何必去找那个姓卫的小子呢?他又懂些什么。”
宋初尧缓缓抬头,直视他的双眸:“侯府向来讲究礼数与教养,我想小侯爷应该比我更懂得在背后评价别人有多么不得体。”
“今日大理寺的事情多亏了您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会牢记在心,日后定当想办法回报。至于您我之间的关系,身份早已不同。更何况,小侯爷如今已有婚约在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扰,请您今后能够与我保持距离。”
苏怀逸看着她那一副生疏的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来。
当时在大理寺的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根筋没有搭对。
本来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可当他看见她独自缩在角落里那略显瘦弱的身影时,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儿时的一幕幕回忆。
他还想起了那些年,她一次次鼓起勇气靠近自己,却被自己一次又一次拒绝后黯然离去的模样……
想起了她发现送来的点心被他丢弃后,满脸委屈,却只能独自躲在墙角偷偷哭泣的情形。
那一刻,他一时冲动之下,竟决定把她护住了!
但若是让他再重新经历一遍,他会怎么做呢?
思及此处,他的拳头攥紧了些,眼神坚定中带着几许狠绝。
他说什么都不会再这么做,绝对不会!
“连凌楚渊最终都抛弃了你,你不该怀疑别人无情,更该想一想,到底是什么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
他说这话时目光森冷,“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是注定要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人!”
话音未落,苏怀逸一甩衣袖,转身便大步离开。
宋初尧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片。
很快,她便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从苏怀逸这番带话语中听出来了一个隐藏的讯息,那就是,今天在大理寺救下她的人正是他!
知道这件事之后,宋初尧的心反倒轻松了许多。
回到宫中去与虞昭仪汇合之前,另一头,苏怀逸已然先行一步,抵达了寺庙的前院。
这两日前来上香祈福的人格外得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其中也正巧包括正在为亲人祈福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