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阿四和程砚秋,一字一句地公布了最终计划。
“我们潜入他的办公室,找到那本账簿,用玉片拓印下来。然后,把这份账簿作为‘请柬’,邀请张院长和王主任,午夜时分,去透析室……开一个只有他们参加的‘鸿门宴’。”
计划清晰、疯狂,且可行。
程砚秋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从墙角捡起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在手心掂了掂。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市立第一医院,行政楼,顶层。
院长办公室的门锁,是德国进口的虹膜加指纹双重验证锁,号称银行金库级别。
阿四看着那闪烁着幽幽蓝光的识别器,感觉一阵牙酸:“掌柜的,这个……淘宝应该没得卖了吧?九块九包邮肯定不行,九万九估计都悬。”
“确实没得卖。”林默点点头,然后从背包里,把睡眼惺忪的hei爷拎了出来,“但我们可以请一位专业的开锁师傅。”
“喵?”hei爷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仿佛在问:这超纲了啊!
林默指了指办公室窗户旁边,一根连接着楼顶的粗大空调外机管道。
“hei爷,看见那根管子没?顺着爬上去,绕到窗户后面,把窗户的插销拨开。这个业务,你应该很熟练。”
“喵呜!”hei爷的眼睛瞬间亮了,仿佛被委以重任,立刻来了精神。它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个高科技门锁,仿佛在嘲笑人类的愚蠢。
下一秒,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hei爷的爪子像带钩的吸盘,牢牢地扒在粗糙的墙面上,几个起落,就顺着管道消失在夜色中。
不到一分钟,“啪嗒”一声轻响,办公室的窗户从内侧被推开了一条缝。
阿四看得目瞪口呆:“掌柜的,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典当铺,招的伙计就没一个是正经人。”
林幕抱着胳膊,一脸欣慰:“专业对口,人尽其才。”
院长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名贵红木和陈年墨香混合的味道。装修风格沉稳大气,每一件摆设都透着“权威”与“儒雅”的气息。
林默的目标很明确,他径直走向那个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的巨大书柜。书柜上了锁,但对于林默来说,形同虚设。
【阴德系统】提示:消耗阴德五十点,兑换【微型开锁术】,已自动掌握。
林默心中默念“确认”,只感觉指尖微微一麻,仿佛多了无数看不见的触手。他从hei爷的猫项圈上取下一根装饰用的细铁丝,捅进锁孔里,轻轻一拨一转。
“咔哒。”
价值数十万的红木书柜,应声而开。
阿四在旁边已经麻木了,他觉得自从跟了掌柜的,自己这辈子积攒的惊讶,都在这一个晚上用完了。
书柜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医学典籍和线装古书。林默的目光扫过,最终停留在正中央,一个由丝绸包裹的檀木盒上。
他打开盒子,一本页面泛黄、散发着岁月气息的《黄帝内经》手抄本,静静地躺在里面。
“就是它了。”
林默将古书小心翼翼地捧出,平铺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他拿出那个油纸包,将里面的褐色粉末倒在一个砚台里,又从张文博的私人茶具里倒了些许上好的龙井茶汤,将粉末调和成粘稠的糊状。
“掌柜的,你这是……要给古董做面膜?”阿四小声吐槽。
林默没理他,用一支干净的毛笔,蘸着那褐色的药糊,轻轻地、均匀地刷在书页上。
奇迹发生了。
随着药糊的浸润,原本只有黑色楷书字迹的泛黄纸页上,一行行、一列列鲜红如血的小字,如同鬼魅般缓缓浮现,交错在原本的文字之间!
那不是朱砂,而是一种更加刺眼的、仿佛凝固了无数哀嚎的暗红色。
阿四凑过去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庚子年冬,城建李局,肾源,a级,男,24岁,成交价700w。】
【辛丑年春,富商赵董,肝源,特优级,女,19岁,成交价1100w。】
【……】
【壬寅年秋,客户编号001,心源,完美级,男,17岁,学生……】
密密麻麻的血色小字,构成了一本横跨数年的死亡账簿!每一个名字,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被明码标价、活生生摘取的器官,一条被彻底吞噬的无辜生命!
最让阿四感到遍体生寒的,是“客户”那一栏里,赫然出现了几个他只在本地新闻上见过的、如雷贯耳的名字!
“我的老天鹅……”阿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一辆压路机来回碾了十几遍,“这……这要是曝出去,江城得塌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