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对准了。
“不……不要过来!”
看着程砚秋,仿佛看到了从地狱里爬出的索命恶鬼,他手脚并用地向后退缩。
程砚秋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所有的仇恨,将妹妹程思思临死前所有的痛苦与不甘,全部灌注进了手中的铜镜。
嗡!
【映魂镜】的镜面,陡然亮起一抹妖异的红光。
那红光如同一道利箭,瞬间射入了的眉心。
刹那间,眼前的世界消失了。
透析室、林默、疯癫的同伙……一切都化为虚无。
他的视角,变成了一个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年轻女孩。
是程思思!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能听到机器单调的滴滴声,能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凑了过来,是王建民自己!
“思思,别怕,只是做个透析,很快就好了。”
“王叔叔”的声音温和得像春风,但“程思思”的视角里,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处那抹贪婪与冷漠。
然后,针头刺入皮肤。
一股冰冷的液体,注入了她的身体。
那不是镇静剂,而是一种快速麻痹神经的药物。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但感官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能感觉到,冰冷的手术刀划开了她的皮肤,切断了她的肌肉……
她能感觉到,一双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粗暴地伸进了她的腹腔,摸索着,寻找着……
最后,那双手找到了目标,用力一扯!
剧痛!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轰然爆发!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挣扎,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肾,被活生生地从身体里摘除,放进一个装满了冰块的保温箱里。
绝望,痛苦,怨恨……
所有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的整个意识!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从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抱着头,在地上疯狂地翻滚,用脑袋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坚硬的水泥地面。
“不是我!不是我!还给你!我把肾还给你!!”
他状若疯魔,眼耳口鼻都渗出了鲜血,那样子比刚才那些疯掉的打手,还要凄惨百倍。
张文博已经吓傻了,他瘫在地上,裤裆一片湿热,腥臊的尿味弥漫开来。
“疯了……都疯了……”
林默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他缓缓走到程砚秋身边,从他手中拿过那面已经恢复平淡的【映魂镜】。
“辛苦了。”
程砚秋的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眼神,却透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与解脱。
林默没有停下,他走到那台透析机前,做出了一个让阿四下巴都快掉下来的举动。
他竟然开始操作那台机器,将一根干净的管路,连接到程砚秋的手臂上。
“掌柜的!你这是干嘛?!”
阿四惊呼出声。
“别急,演戏要演全套。”
林默头也不抬地说道。
“接下来,是我们的受害者,程先生,在接受非法透析时,突发恶疾的戏码。”
他说着,对程砚秋使了个眼色。
程砚秋心领神会,他躺在冰冷的椅子上,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腰子……我的腰子……还我腰子……!”
他的表演惟妙惟肖,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真的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折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唯一还保持着些许理智的张文博,彻底陷入了混乱。
他看着抽搐的程砚秋,又看了看地上疯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躲在角落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年轻护士,突然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尖叫着冲了过来。
她是的心腹,平时负责处理一些“善后”工作。
“镇静剂!快!给他打镇静剂!”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蓝色的药丸,手忙脚乱地想要塞进程砚秋的嘴里。
这是他们处理不听话的“货源”时,惯用的手段。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程砚秋,就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抓住了。
是林默。
“别急啊,护士小姐。”
林默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笑容却让小护士如坠冰窟。
他从她颤抖的手中,轻巧地捻起那粒蓝色的药丸,放在眼前端详。
“你们医院的镇静剂,用料很足嘛。”
说着,他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将那粒蓝色药丸放在两指之间,轻轻一搓。
“啪。”
药丸的外壳应声而碎。
但里面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