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之内昭仁是他重生以后认识的青年,青山学院大学的学生。
他重生后没几天,某个因强风生意冷清的晚上,竹之内昭仁和联谊过后的大学生,男男女女一帮人涌进店里。
奥德赛不单独接待女客人,不过有男性带领就可以。
那晚,像是要对抗恶劣天气带来的冷清,客人和招待们都有意展现热情,活泼轻佻的女学生,还邀请男服务生跳舞。
竹之内昭仁舞跳的最差,反倒对舞蹈出众的岩桥慎一格外留意,主动和他攀谈。此人天生的自来熟,往后每次到店里来,要是岩桥慎一当班,见了他,一定要跟他打招呼。
虽说夜场里的服务生说什么“跟客人的友情”有点怪,但说是熟悉的客人总没错。
今晚,竹之内昭仁是和另外三四个男学生一起来的,几个人都点了威士忌,兴高采烈地对舞台上唱歌的女歌手评头论足。
岩桥慎一住进来前不久,房东曾经修补过房子,还重新换了壁橱拉门的纸。白森森的廉价货色,在这间寒酸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惨不忍睹。
水壶一烧热,底部就咔哒咔哒响起来。
人不会把没有归属感的地方看作是故乡。所以,在静冈和东京,并没什么不同。
水烧开了,岩桥慎一把碗拿到电视机前的小矮桌上,又去拎水壶。把开水倒进碗里,随手拿了一本《flash》盖在碗口。
“乐队还有伴舞?”
二楼的203室是他住的那间。
刚来这儿的时候,每次出门回来,岩桥慎一盯着门口那块小小的招牌,总要在心里暗想,原来现实当中也会有人给公寓起这么个傻名字。
摇摇晃晃行过四站,在高圆寺下了车。岩桥慎一钻进老街狭窄的小巷子,拐来拐去,直到在一栋旧的二层公寓前停住脚步。
朝风庄。
这样的房子,租的时候,房东不会挑剔租房人的职业和生活。当然,这样的房子,要是对这些事太过计较,恐怕也招揽不到房客。
寒暄了几句,岩桥慎一正要退下,竹之内昭仁却叫住他,“对了,岩桥。下个星期二,晚上有空吗?”
岩桥慎一从腰间摘下钥匙,踩着灰扑扑的水泥台阶慢慢往上爬。深夜归家,上楼梯的时候,他尽量放轻了脚步。
岩桥慎一走下铁楼梯,从夹道里出来,独自走在深夜的街道上。躲开东倒西歪的醉汉,对涌过来的大声喧哗充耳不闻。
杂志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了,不过,就算是已经过期了三个月的南野阳子,也还是很漂亮。哪怕看到这本杂志之前,他都不晓得南野阳子其人是谁,可美人就是美人。
要打个电话还得提前说明时间,岩桥慎一不由在心里怀念起那个全民智能的时代。
好吧,是他孤陋寡闻了……
“那好吧。”岩桥慎一答应下来。
要是有钱可拿,陪没听过的风格成谜的乐队演出也无妨。至于给他工资的是手头阔绰的少爷,还是省吃俭用的追梦青年,乐队的背景跟他没什么关系。
“当然,也不是白做,有报酬的。”这时,竹之内昭仁又说。
把雨伞留在室外,打开门,握住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灯绳,轻轻拉了一下。六叠大的地方,一颗小小的灯泡就足以照得通明。
狭窄的活动空间,作为单身汉公寓来说,收拾的还算条理。
“我想不成问题,”竹之内昭仁还在坚持,“其实,之前她跟着我到店里来过一次,还和你跳过舞。现在也是她先想到了你,说你能胜任,所以我才自告奋勇来问一下。”
“要是有空,下星期二晚上,能请你帮忙去跳个舞吗?”
中途回了趟准备室,岩桥慎一拿来纸笔,写下自己公寓的电话号码,趁送东西的时候顺道交给竹之内昭仁,不忘事先说明,“我上午九点有打工,八点半之前能接电话。”
“什么?”
吃完饭,洗漱之后,岩桥慎一从壁橱里拿出睡铺。他从来没打过地铺,现如今,每天都重复铺被收被这一套,要是给自己先定个小目标,他想住到有床的房子里。
竹之内昭仁看他开始感兴趣,赶紧报上条件,“乐队的领队是文化学院美术系的毕业生,手头还算阔绰。你就当是做兼职,请好好考虑一下吧。”
等待的三分钟里,岩桥慎一有些无聊的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
“演出费另算,中间排练占用的时间也算时薪,六百日元。”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既然如此。
竹之内昭仁打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了,会在那之前联系你的。”
听到有钱拿,岩桥慎一才终于认真了一点。没人跟钱过不去。
白天时见到的那些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男男女女,一到了晚上,来到这条街,黄汤下肚以后,就完全变了个人。
要是时间足够,又碰巧有点无聊的低级趣味,除此之外,还有那么一点不怕危险的傻大胆,深夜时分在歌舞伎町走一走,总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