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头防备地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她竟然完全看不透这姑娘的修为。
沐云初认真回答：“我现在是一家民俗文化用品店的老板。”
女鬼：“……”
其余人：“……”
见在场人没有想问下去的意思，她蹭了蹭鼻子，又将注意力放在这女鬼身上，“你今天真的带不走他。”
沐云初说的是实话。
没有任何夸大或者说场面话的成分。
也给了苏念他们一颗定心丸。
女鬼顿时脸耷拉了下去。
打又打不过，这样走又不甘心。
在那张有些恐怖的脸上，他们竟然看出了幽怨和委屈。
“明明当初是他答应我的啊……”
“我只是想追寻真爱而已……”
从某种层面来说，苏念和这女鬼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情敌。可此刻瞧见她露出可怜的模样，苏念心中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大概是同样深爱着一个人，所以能够体会她的心情吧。
代入一下对方的遭遇，就这样因为承诺找了一个人几百年，结果却发现对方要娶别人了，她也受不了。
要不是现在不能动，她恐怕真的会说出些安慰对方的话来。
在场人见到女鬼低声啜泣的模样皆是有所触动。
就连陈宇庭都开始审视，自己前世到底是什么样的混蛋，居然连答应人家的事都没有做到。
只有沐云初不为所动。
“错了。”
“其实你并没有多爱他。”
“你只是因为执念罢了。”
众人：！！！
从刚刚女鬼的叙述中，沐云初就感觉到了。在她的话中，关于她丈夫的描述都是官方而空洞的，所以她才这样觉得。
无论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又或者是情比金坚，都只是非常单薄的一个成语。
她并没有从女鬼的眼中看到深爱的情绪。
女鬼明显身形踉跄了一下。
就好像被说中内心最深处秘密时的样子。神情恍惚，魂不守舍。
她只是因为执念么？
无视其余人的表情，沐云初将女鬼抓了起来。
“你跟我走吧。”
接着连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
苏念他们就感觉自己能动了。
“大师……”
她下意识想要叫住沐云初。
无论是表达感谢，或者是支付对方报酬的原因，她都不应该让人家就这么离开。
可沐云初还是恍若未闻的走了。
她抿了抿唇，有意无意地说道：“大师不会是生我们的气了吧。”
除了她以外，其余三人都沉默了。
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他们现在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浸透。那种恐惧和死亡无限接近的感觉根本挥之不去。
就算他们不想承认也不行。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完全信任过沐云初。
更别说对人家的态度是如何了。
一个个顿时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陈海洲这才知道自己下午时有多可笑，愤恨地瞪了眼趴在地下不知什么时候昏过去的老道士，搓着手十分无措。
“要不我明天亲自上门感谢？”
他试探着问了句。
得到的是其余三人肯定的回答。
……
但其实他们误会了，沐云初急着走的原因并不是生他们气了。
而是她着急。
“大师，大师，你能不能放开我的衣领……”
“我可以自己走……”
女鬼弱弱道。
倒也不是她的衣服有多金贵，而是当时他们全家出事，自然是没有人会再她死后给她烧衣服和纸钱，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也就这么一套衣服。
要是坏了，以后就没得穿了。
刚刚沐云初弄伤自己的窟窿还可以缝缝补补，但要是衣领被扯坏，那就修不好了。
虽然沐云初没有回答，但还是松开了她。
看着对方不苟言笑的样子，女鬼有些疑惑。
“大师你准备带我去哪啊？”
“去投胎。”沐云初依旧是目视前方。
那女鬼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不不不，我不去。”
沐云初停下脚步，耐心解释，“我刚刚算过了，一个小时后是个好时辰，你前世过得很苦，变成鬼魂后又没有害过人，来世可以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她怕女鬼误会，所以说得十分详细。
可女鬼还是不想。
这里面的感情很复杂，有因为自己修炼太久白白浪费一身高强法力的原因，当然也还有些别的……
见她如此抗拒，沐云初难免怀疑，“你不会是还想去找陈宇庭吧？”
女鬼连忙摆手。
“不不不。”
“我肯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