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玖听着这话,便知晓他是有安排的。
于是便继续柔声劝着,“皇上之所以想要联姻,为的是日后长远大计,西迟的使臣如此不稳重,稍见些风吹草动便得意忘形,以至于狠狠地吃了皇上一记耳光,现在怕了,又百般伏低做小,臣下如此,那西迟国君想必也好不了太多,正是利于皇上的筹划呢。”
听着谢玖的话,赵行谨的神色逐渐缓和了些,谢玖瞧在眼里,嘴上就没停。
“这给和懿公主添嫁妆,不止是表示咱们看重公主,也是给宜郡王面子,既然是合作,那也要为长远计,如今咱们将西迟的脖颈掐的太紧,宜郡王难道不会担心,自己登基后,西迟会愈发受制于大靖吗?如此,恐怕合作之心也就不诚不稳了,联姻效果岂非大打折扣?”
她说到这里,也就止住了,不再赘述。
赵行谨沉默片刻,转头上下打量她一番,“朕发觉,你这张嘴格外能说。”
“皇上是夸臣妾呢,还是损臣妾呢?”谢玖歪歪头看他,“其实这要论起来,臣妾还是多亏皇上调教呢,从前可是个闷葫芦。”
“胡说,朕何时像你这样。”赵行谨轻哼。
没想到谢玖也学着他的样子跟着哼了一声。
“瞧瞧,便正是皇上总这般不肯把话讲明白了,臣妾才要百般费心费神的猜,猜中了还好,若猜不中,皇上不高兴了,怕是又要把臣妾晾上好些时日吧!”
说这话时,她一双美眸带着幽怨,还略有几分恼意,瞧着是又气又委屈。
原本来的时候,赵行谨觉得自己可占理,这会儿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瞧,顿时就心虚起来。
倒像是他辜负了美人一真情心似的。
“你好大的胆子,敢揣度圣心。”赵行谨梗着脖子,还嘴硬。
谢玖听罢,登时睁大了眼睛,像是气急的样子。
随后立马就伸手去解赵行谨腰间的新腰带。
“哎,哎你干什么!”赵行谨见她扑过来了,下意识的伸手阻拦,“谢氏你大胆!”
“皇上刚才已经说过了,臣妾就是好大的胆子呢,既然皇上如此不喜臣妾,这腰带系在皇上身上,难免惹皇上心烦,还是解下来还给臣妾的好,臣妾待会儿便剪碎了,扔了去!”
谢玖气呼呼的,手上丁点儿不肯示弱,几乎人要骑到赵行谨的腰上去了。
她闹起来的太突然,赵行谨一时竟制不住她,好一会儿手忙脚乱,才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谢玖就这么压在他身上,眼眶微微泛着红,睫毛都已经润湿了,嘴唇紧紧抿着,端的是倔强模样。
赵行谨皱眉望着她,忽而就没脾气了,叹了口气,松开了捏着她的手,身形略略调整,便将人抱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松松圈入了怀中。
“好了,是朕不好,做什么就要生这么大的气。”
谢玖不语,只吸了吸鼻子。
啪嗒,滚烫的泪珠子就滴在了赵行谨的手背上。
“怎么还哭了?”赵行谨掰着人,叫她抬起头来,眉头依旧紧锁着,伸手给谢玖拭泪,“好了好了,朕不该不来看你,别与朕置气了,腰带绣的极好,朕喜欢。”
听得这话,谢玖美眸敛了敛,才瓮声瓮气道,“那皇上晚上还走吗?”
“不走不走。”赵行谨柔声哄着。
闻言,谢玖脸上这才见了笑意。
正当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跟着便是文熙公主的声音。
“瑾娘娘,瑾娘娘,看我给你摘了梅花!”
小姑娘跑的快,门口的奴才都没拦住,于是文熙公主冲进殿中,便瞧见谢玖正坐在赵行谨的腿上呢,赵行谨手还揽在谢玖腰间,端的是亲昵。
这个年岁上,奴才们还有学堂的先生都已经教过男女有别,要恪守礼数的事儿了,所以这会子文熙公主瞧见了这样的场景,先是愣住,跟着便是小脸一红,掉头撒丫子就跑了。
跟没来过似的。
门口的奴才们也是面上僵硬,不知该什么表情好。
赵行谨和谢玖都没成想女儿会忽然回来,这会子也是有些尴尬,但尴尬之余,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竟是又觉得情绪微妙,登时脸上都有些泛红起来。
“皇上既然要留下用晚膳,那臣妾这就去叫人安排。”
谢玖率先开口,从赵行谨身上起来。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连忙快步离开了房间。
赵行谨膝上一空,竟还有些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但转头见杨止安低头像是憋笑呢,便是轻咳一声,掩饰道。
“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帮着瑾嫔料理晚膳。”
“是,奴才这就去!”
杨止安忙不迭应下来,也是立刻出去了。
屋里空下来,赵行谨才像是泄了气似的,长呼一口气,靠在了小榻的迎枕上。
入夜,未央宫寝殿。
“皇上留宿景明宫了?”皇后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