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团团围住，名片如同雪片般递来，各种语言的赞誉充斥耳畔。他强撑着得体的笑容，一一应对，眼神却像被困的野兽，焦灼地穿透人群的缝隙，捕捉着那个空位。黄琳还没来！手机在口袋里安静得可怕。
    好不容易脱身，他几乎是冲出报告厅，脚步快得带风，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张昊。
    “金老师！太棒了！您……”张昊满脸兴奋。
    “看到黄老师了吗？”金戈打断他，声音又急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昊一愣，摇摇头：“没…没有啊？黄老师今天好像没来会场？”
    金戈的心猛地一沉！他再顾不上其他，撇下张昊，疾步走向教师办公楼。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只有李林颖和陈桂枝在整理资料。
    “黄琳呢？”金戈的声音紧绷得几乎要断裂。
    李林颖抬起头，有些讶异：“金老师？黄琳姐？她上午接了个电话，好像挺急的，说是家里有点事，跟年级主任请了半天假，急匆匆就走了。怎么了？”
    家里？金戈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间将他淹没！黄琳的父母都在外地退休，她在懋冈市哪有什么需要临时处理的急事“家里”？张牟的人呢？不是说保护她吗？！
    他猛地转身冲出办公室，手指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解锁的光映着他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他飞快地拨打黄琳的电话。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漫长而单调的忙音，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他心口！
    无人接听！
    再拨！依旧是那令人心胆俱裂的忙音！
    冷汗瞬间湿透了金戈的后背！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缠住心脏，越收越紧！余匕那张狰狞的画着滴血匕首的纸，那指向校徽的刀尖，那控制室窗口一闪而过的鬼祟人影…所有碎片在他脑中疯狂旋转、碰撞！
    “琳琳…”他对着无人应答的手机嘶哑地低唤，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猛地切换到通讯录，找到张牟的号码，正要不顾一切地按下去——
    “叮咚！”
    一条新的微信消息提示音，尖锐地刺破了死寂！
    发信人：琳琳。
    金戈的手指僵在半空，心脏几乎跳出喉咙！他猛地戳开消息！
    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懋冈市临海常见的、那种印着椰树沙滩的蓝色快递文件袋。
    袋子被粗暴地撕开了。
    里面露出的东西，让金戈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彻底冻结！
    那赫然是一枚厦夂一中的教师校徽！
    金属的徽章表面，一道刺目惊心的、暗红色的、如同新鲜血液般的污迹，正顺着校徽边缘蜿蜒流淌，将底下蓝色的快递袋内衬染红了一小片！
    那污迹的形状，扭曲而狰狞，像极了余匕留下的那张纸上——滴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