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低鸣着汇入车流，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斜斜切进来，在仪表盘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随手点开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本地新闻，主持人平缓的声音说着无关痛痒的琐事，与刚才巷子里的血腥气形成诡异的割裂。
叶飞开车刚拐过第三个路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
下意识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叶飞就看到一辆红色重型卡车正以近乎失控的速度冲过来，车头的保险杠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艹！”
低声咒骂了一句，叶飞几乎是本能地猛打方向盘。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身像条泥鳅般险之又险地避开卡车的撞击，却因为惯性失控，哐当一声狠狠撞在路边的老槐树上。
安全气囊瞬间弹开，带着刺鼻的化学气味扑在脸上，玻璃碎片簌簌落下，在脚垫上积成一小堆亮晶晶的渣子。
卡车因为速度太快，冲出十几米才歪歪扭扭地停下。
驾驶室里空无一人，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用重物抵住了油门。
叶飞捂着发疼的额头推开车门，刚站稳脚跟，就听见四周传来急促的刹车声。
三辆黑色轿车呈品字形围了上来，轮胎卷起的尘土扑了叶飞一身。
还没等叶飞反应过来，车门却同时打开，十几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们动作统一地散开，形成一个半包围圈，手里虽然没拿武器，却个个眼神阴鸷，手都插在卫衣口袋里，不用想也知道藏着家伙。
叶飞掸了掸身上的玻璃渣，目光扫过那几辆轿车。
都是无牌车，显然是有备而来。
看来这件事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包围圈里走出一个男人，只是他的卫衣是白色的，在一众黑色里格外扎眼。
男人约莫三十岁，留着利落的寸头，走到离叶飞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上下打量，眼神里的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你就是叶飞？”
叶飞靠在撞瘪的车头上，扯了扯被气囊勒皱的衣领，语气平淡的说道：“是我，你们哪位？撞了我的车，总得给个说法。”
“说法？”
男人听到叶飞承认，直接冷笑着说道：“叶飞，你踏马挺能啊，连我豹哥的人都敢动？”
叶飞瞥了所谓的豹哥一眼。
“你们怎么都喜欢起畜生名？”
豹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少踏马的废话！打狗也得看主人吧？王虎是我的人，你想动他，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说话间，豹哥往前踏了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叶飞脸上。
“刚才在巷子里的时候，你把他打成那样，还扔一百块钱羞辱他？真当我是摆设？”
“说完了？”
叶飞没有理会豹哥的火气，反而直接转身指了指身后撞得面目全非的车头。
“说完了就聊聊我的车，才买没多久，结果现在成了这德行，说说吧，这件事怎么解决？”
豹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身边的小弟也跟着一起哄笑，笑声里充满了轻蔑。
“解决？叶飞，你脑子被撞坏了吧？”
“你踏马的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真以为这是在菜市场还能讨价还价？”
“我告诉你，今天别说是车，就是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得看我心情！”
话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豹哥突然收住笑，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王虎断了两根肋骨，掉了三颗牙，其他兄弟最轻的也是骨折，叶飞，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能打，就没人治得了你了？”
叶飞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豹哥。
阳光落在叶飞脸上，一半在阴影里，一半被光照着，显得格外冷硬。
他在等。
等豹哥把废话都说完。
这种喜欢摆谱的人，往往撑不了多久就会露出底牌。
果然，豹哥见叶飞不说话，还以为叶飞怂了，气焰顿时就变得更盛了。
“我知道你有点本事，能打，但我豹哥说的话就是规矩，你今天要么跪下来给王虎磕三个头，再赔他一百万医药费，要么……”
话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豹哥微微停顿了下，随后才继续说道：“要么，我就让你跟你那辆破车一样，变成一堆没人要的废铁。”
“一百万？”
叶飞听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了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说道：“你的意思是王虎给我磕头，还要给我赔钱？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一下。”
“你踏马的是不是在找死！”
豹哥彻底被叶飞这番话给激怒了，其他人见状立刻齐刷刷往前逼近一步。
叶飞站直身体，活动了下脖颈，发出一连串咔嚓咔嚓的脆响。
看了眼被撞得变形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