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苏羽和阿桂悄悄地离开了小镇,向赤壁的祭坛走去祭坛位于赤壁的山顶上,周围荒无人烟,只有一些古老的石碑和石像
他们来到祭坛附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只见祭坛周围有几个黑衣人在巡逻,看起来戒备森严
苏羽按住腰间的青铜短刀,指节在月光下泛出青白他朝阿桂比了个手势,两人像两道影子滑入石像后方的阴影里祭坛中央的三足鼎正冒着幽蓝火苗,那些黑袍人的衣摆扫过石碑时,会带起细碎的磷光,在地面拼出半阙诡异的符文
“东南角那尊翁仲背后是空的”阿桂忽然凑到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混着山风里的硫磺味,“我三年前跟着商队路过时,见过守坛的老道从里面取过油灯”
苏羽挑眉他记得阿桂说过自己从未踏足赤壁,这丫头总在这种时候露出破绽但此刻不容细想,巡逻队的脚步声正从左侧石阶传来,黑袍人腰间的弯刀碰撞声越来越近他拽着阿桂的手腕,借着石像獠牙的掩护,像壁虎般贴着石壁挪动
翁仲石像的后脑勺果然有块松动的石板阿桂不知从哪摸出根铜针,三两下便挑开暗锁两人钻进去时,苏羽瞥见石像底座刻着“建安十三年”的字样,与他背上那半块家传玉佩的纪年分毫不差
石洞里弥漫着霉味,只有壁龛里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光阿桂突然捂住嘴,指着角落蜷缩的人影——那是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喉咙被破布塞住,脚踝上的铁链连着石壁少年看见他们,眼睛猛地睁大,泪水瞬间糊住了视线
“是镇上客栈的小二”阿桂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昨天还帮我们晒过干粮”
苏羽拔刀割断少年脚上的锁链,指尖触到铁链时忽然一顿链环内侧的花纹竟与黑袍人衣摆的符文如出一辙,只是少了几个关键节点他正想细看,洞外突然传来铁器坠地的脆响,紧接着是男人的闷哼
阿桂已经掀开石板一角,她的瞳孔在夜明珠的光晕里缩成针尖:“他们在活祭”
祭坛中央的篝火突然暴涨三尺,三个黑袍人正将一个白发老者推向三足鼎那老者的道袍被血浸透,却仍梗着脖子怒骂:“尔等宵小可知,唤醒镇水兽的代价?当年周公瑾在此火烧曹军,三十万冤魂都困在这祭坛之下!”
苏羽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苏家世代守护的不仅是传国玉玺的下落,还有赤壁水下那只被锁链缚了千年的巨兽
“动手”他低喝一声,翻身冲出石洞青铜刀划破空气的锐响惊动了黑袍人,为首者转身时,兜帽滑落露出半张布满刺青的脸——那刺青竟与石洞里的符文完全吻合
阿桂的软鞭比他更快,鞭梢卷住西侧巡逻者的脚踝,借着对方倒地的惯性,她旋身踢出的靴底正中另一个黑袍人的咽喉但当她的目光触及篝火时,突然僵在原地
三足鼎的火焰中浮出半枚玉佩,玉质温润,与苏羽怀中那半块俨然是一对老者被按在鼎沿时,腰间的锦囊散开,滚出的龟甲在火光里裂开细纹,露出里面卷着的帛书
“是《水经注》的残卷!”苏羽劈倒最后一个黑袍人,却见为首的刺青人正将血滴进鼎中那些血液接触火焰的瞬间,整个祭坛开始剧烈震颤,石像的眼睛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阿桂突然尖叫一声,她的手腕被刺青人抓住,对方另一只手捏着的骨针正刺向她的眉心苏羽挥刀砍去,却被对方诡异的身法避开,青铜刀劈在石像上,迸出的火星照亮刺青人嘴角的狞笑:“苏家的后人果然来了,正好用你们的血来完成献祭”
这句话像惊雷在苏羽脑中炸开他注意到刺青人耳后有颗朱砂痣,与十五年前屠村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刀锋转向时,他瞥见阿桂趁机将什么东西塞进三足鼎,幽蓝火焰突然变成赤金色,刺青人发出一声惨叫,黑袍竟开始自燃
“那是我从石洞里带的硫磺”阿桂抹了把脸上的烟灰,手里还攥着半块龟甲,“老道刚才喊的镇水兽,说不定就是被这火焰引来的”
震颤越来越剧烈,山下传来巨浪拍岸的轰鸣祭坛边缘的地面裂开缝隙,里面涌出泛着腥气的黑水苏羽突然想起父亲的话,玉玺能镇水怪,但若用至亲血脉催动,反而会唤醒它他摸向怀中玉佩,却发现不知何时已被阿桂换了块普通的玉石
“你到底是谁?”他盯着阿桂,她的瞳孔在火光里竟泛着与三足鼎相同的幽蓝
阿桂没回答,只是将那半块玉佩扔进鼎中两枚玉佩合拢的瞬间,黑水突然停止上涨,裂开的地面开始愈合刺青人在火中挣扎的身影渐渐化作灰烬,飘散时竟在空中凝结成完整的符文,最后印入阿桂的掌心
“我是守坛人的女儿”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沙哑,“三年前老道圆寂前,把镇水兽的封印分了一半在我身上”
苏羽看着她掌心的符文与自己刀鞘上的纹路完美契合,突然明白为何两人总能在危急关头心意相通山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三足鼎的火焰渐渐熄灭,那些巡逻的黑袍人早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
阿桂从鼎中捞出那枚合二为一的玉佩,玉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