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雩瞬间眉头紧皱，这一刻她心底对吕尧这个人的观感一下就差到了极点。
刚才她还以为吕尧不懂这些古董的欣赏办法，所以虽然不悦但还不至于特别讨厌，但吕尧刚才用那么轻佻的语气说出的话让她反感至极！
自己毕生为之奉献的事业遭到调侃甚至否定的感觉甚至让胡小雩有点红温。
她抬起头眼神不善的盯着吕尧，以至于这间厢房里的气氛一下跌落到了冰点。
察觉到气氛变化的荣念晴不由得把脸撇向另一边，然后端着茶杯慢慢慢慢的喝茶，明明那么小的杯子里面那么点茶水，但她却仿佛要喝到天荒地老去一样。
但胡小雩很快就想明白了吕尧为什么这么唐突了。
她是久不食人间烟火，但这并不代表她蠢。
胡小雩重新回到荣念晴对面坐下，挤出勉强的笑容说道：“荣小姐，有点过了。”
这次不等荣念晴回答，吕尧就收起轻佻的语气，甚至用一种严肃近乎批判的语气说道：“过了吗？实话而已。”
“你守在这风景如画的园林里日复一日的做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古籍修复好了又能怎样？放到亭台楼阁里陈列起来，表明以前有过这个东西吗？”
胡小雩沉默不语。
吕尧继续输出：“那我觉得胡小姐你不是在修复古籍，你只是在雕刻墓碑。”
胡小雩眉头紧锁，看着明显像是生气了。
这些话之前荣念晴其实已经明里暗里说过一遍了，但荣念晴表达的方式很委婉，有家训拦着胡小雩不那么在乎。
但同样意思的话换吕尧来说后，那可太难听了！
这就是开水烫蛙和温水煮蛙的区别。
道理胡小雩都懂，但生气归生气，她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要找形象大使，如果觉得明星不合适，那就找艺术节的泰斗，他们的份量总是可以的，我可以在幕后帮忙策划的。”
“不行。”吕尧仍旧强硬且抢断的否决了胡小雩的提议。
胡小雩也是气上头了，她歪头看向吕尧，生气又冷硬的问道：“怎么就不行呢？”
吕尧看着生气的胡小雩心里暗笑，不愧是家学渊源的大家闺秀，生气的时候都这么有礼貌，甚至还有点可爱。
她甚至还在反问最后加个“呢”字。
吕尧也坐回到桌边，开始告诉胡小雩为什么不行：“第一，因为很多老艺术家太老了，不符合互联网年轻新锐的调性；第二，很多老艺术家出名的不够神秘，没名气的背景不硬。”
“第三！”
吕尧盯着胡小雩的眼睛，胡小雩也用冷硬的眼神回敬着吕尧。
但吕尧却在胡小雩冷硬眼神的注视下露出暖若春风的笑容：“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长得好看。”
啊？
突如其来的转折一下给胡小雩干蒙圈了。
她那双清澈如寒冬溪水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兵荒马乱，以至于冷冽的眼神都因此散乱起来。
胡小雩不自觉挪开视线，心底又给吕尧贴上“孟浪登徒子”的标签。
她看向荣念晴，问责道：“你的这位股东一直这样吗？”
你不管管那就是你荣念晴也有问题！
虽然胡小雩说的很委婉，但荣念晴能听懂胡小雩的弦外之音，这算是很严重的指控了。
但荣念晴刚想解释，吕尧就摆摆手道：“诶~我说的是实话，长得好看在互联网上是很有优势的，尤其是还是妹子，这么年轻背景又这么硬！在传播学中，你自身的条件堪称天选。”
明年开始做视频，后年开始大火的李子柒就是一个例子。
李子柒甚至都不需要说话，仅仅靠着超美的画面，优雅恬静的田园风光，以及李子柒本身的能力和颜值就开始迅速走红，成为网红赛道中的一股清流。
也是从李子柒之后，互联网上涌现出大量效仿李子柒的账号。
这些账号中的精品，粉丝量全都是千万级别的。
吕尧最后说道：“这就是我们非要请您出山的主要原因。你守在这里青灯古佛修复文物，除了满足你自己的喜好外几乎没有别的意义。”
“对俗世来说，有用的东西才会被传承下去；能赚钱的东西才会有更多人趋之若鹜的去学习。”
这个道理就很简单。
但面对吕尧和荣念晴的联手游说，胡小雩在沉默片刻后客气道：“我今天有点累了，咱们改天再聊吧。”
唉
荣念晴心里叹了口气，她撑着膝盖站起来：“对不起胡小姐，吕尧她说的话都是我授意的，我们不是有意想冒犯您的，我这边为了跟您道歉可以接受任何要求。”
胡小雩挤出笑容：“荣小姐你想多了。”
等荣念晴和吕尧被工作人员领着送出国画馆后，坐到荣念晴mpv里的吕尧开玩笑道：“坏了，往后我不会被惦记上吧，我这点小身板可扛不住人家报复啊。”
荣念晴翻了个白眼：“就算报复也是冲我来，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