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突地提高分贝,吼住欲拂袖而去的背影,精明的面容露出不屑的表情。
“上一辈的恩怨,为何要波及淽柔跟我,你顺带着也毁了个无辜的秦望舒。我爱的只有淽柔,这婚,我离定了!”
任泽西太过忿愤,竟忘了礼数,与老太太对吼。刚毅的侧脸,肌肉在抖动,那是动怒的征兆。
“逆子,你给我滚出去!我怎么带着你走到今天的,秦望舒哪点比不上那贱丫头,子顾就是最成功的战果,他能有今天,秦望舒功不可没。他之前是什么人,你做大哥的不清楚呀?”
老太太唾沫横飞,骂得任泽西毫无颜面。
“没有她,子顾难道就会死吗?”
任泽西完全失控,口不择言。分贝較老太太只高不低。
“你这个孽种,总有一天,你会追悔莫及!”
老太太气得差点犯病,抚着胸口喘息,任泽西见状,面露忧色,生怕老太太犯病,欲上前安抚,老太太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颤着身子往回走。他赶紧掏出手机,给管家打电话,让他差人来照料老太太。
任泽西在祖母那撞了南墙,胸口憋着股气,没处发,附带着让秦望舒跟着遭殃,索性调转车头,朝水仙别墅驶去。
明晃晃的日头透过车窗少了些许的炽烈,轻摇下窗户,时至深秋,煦煦和风体贴的安抚着任泽西全身,窗外的流光溢彩,他却无暇侧目。
那个女人该怎么办?有生之年,祖母定不会接纳淽柔。股权的事也一样,祖母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说不给你,你就别想拿到一分。任泽西不想伤祖母的心,她是如何拉扯兄弟两成人的,自己心知肚明。
明目张胆的赶走秦望舒太过无情了,该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让她知难而退才行。
爱情,本来就没逻辑可言,不爱就是不爱,同当事人的优劣没多大关联。
任泽西斟酌这些时,车子已经驶向了水仙别墅的门口。阔绰的铁闸门紧闭着,想着瞅一眼便走,遂将车停在了路边的桂花树下,那个地方,不停太久,一般不会有问题。
他还在酝酿见到秦望舒时该怎么同她讲离婚的事,温淽柔的信息进来了,问他在哪?
水仙别墅,他并不想撒谎,直接告诉她位置,他跟秦望舒的婚姻,淽柔心如明镜,况且,他是来办事的。
温淽柔没问他去那做甚,只简单回了句,我等你吃饭!便不再多言。
任泽西是个霸道干脆的男人,他若告诉你实话,就应该把握分寸,凡事别追根究底,这一点,温淽柔拿捏的很好。
这个信息让一筹莫展的任泽西思路豁然开朗,他似乎找到了可以让秦望舒知道而退的理由了,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刷卡进了水仙别墅。
铺着进口碎花石板路的冗长小径,绵长寂静,两侧的翠柏,青槐,各种名贵花草,全然不见这个季节的萧条荒芜。
有点像秦望舒的性格,任泽西出乎意料的联想到,她似乎,从未抱怨过半分,哪怕如这嫁接的植物般,无法选择季节的更替。
她无法选择的,是自己的婚姻。
沿着小径缓缓前行,阳光下,和谐的画面,让任泽西驻足观望,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涌过,不悦?嫉妒?
他说不清楚!
金黄色的光芒如瀑布般,洒满整个水仙别墅空旷的绿野庭院,倾泻在子顾与秦望舒的身体上,他们的头发看起来像金黄色的,仿佛在闪着光。
秦望舒在庭院中央接了根线,此刻正在晒着被褥,床单,清一色的白。脚旁还放着一个圆形的大盆,应该是用来装那些被褥床单的,任泽西揣测。
子顾穿着休闲的灰色运动套装,躺在距离她不远的藤椅上,手里拿了份报纸,从那个角度恰好可以凝着秦望舒柔和的侧脸。
任泽西发现,他那不可一世的弟弟,只是拿报纸做幌子,有一遭没一遭的与秦望舒扯着闲话。
谈话内容是什么?太远,听不到。
不过可以肯定,应该说了什么好笑的事,秦望舒露出洁白的牙齿,回首与他交流着。
微风吹起轻飘飘的被褥,床单,左右摇摆,地上印着床单摇曳的乱影。秦望舒伸手捋着被吹乱的发。
这画面……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闲暇的周末,徜徉在蓝天白云的后院里,话着家常。
正常的家庭都应该是这种标配,更甚者,旁边还应该有个满地乱跑的娃才对。
这种画面没矛盾,可对象换成了子顾就说不过去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相处多年的夫妻,和谐温婉的话面。
这太不正常了,子顾也不正常,他看秦望舒的眼神,就是赤裸裸的,一个爱慕者对心仪的女子露出的那种带有渴望与窥探的眼神。
秦望舒或许当局者迷,任泽西是情场老手,一眼便看穿了子顾的心思,多年前的那句笑言,将来找对象就找大嫂这样的,时过境迁再思量,那不是笑言!
天!子顾是何时让秦望舒在他心里盘踞下来的,不对,那个被自己冷落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