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到了,醒醒!”憨厚的司机叫醒了沉睡的子顾。
“呃,到了吗?”
子顾睡眼朦胧的应着,抬眸望向车窗外,把钱付给司机,遂下了车,出租车扬尘而去。
眼下的景象让子顾颇为惊讶,窄小的水泥路,稀松的房屋,田间正在劳作的农民,驮着老汉的瘦驴,疾驰而过的,以摩托车与小型机动车为主。
这个西装革履的集团副总显然与这突兀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略微皱了皱眉,环顾四周,想找人打听秦望舒任教的小学——红旗小学。
学校都是国家教育部门开办的,所以名称与f市建设路虎子就读的那所学校重名,只不过前面加个分校。
子顾找了个路人问路,是名中年大妈,正扛着锄头准备回家做午饭,戴着个斗笠,皮肤晒得黝黑,牙齿却是白得透亮。
“你好,大婶,你知道红旗小学在哪吗?”
子顾礼貌的与那妇女问着路,日头太烈,只得眯着眸子不时的环顾着四周。
“俺知道,不过这离得有点远,走路得一个时辰,我劝你最好叫辆专车。”
睨着子顾格格不入的装扮,中年妇女略有所指的说着,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若能走着去那里,我就服了你。
“一个时辰?”
子顾夸张的大喊出声。
“大婶,你是不是搞错了,水河乡不是这里吗?”
子顾的表情不可思议。
“俺没搞错,水河乡我们这有两个,你说的是红旗小学的那个水河,肯定不在这,我们这的叫建国小学。”
大婶操着云南口音颇重的普通话说着,表情云淡风轻。
“呼——那好,这里连个公交站都没有,我去哪找车?麻烦你告诉我一下!”
子顾气结,太过疲乏,以至于未跟司机说清楚,才走了这冤枉路。
“俺们这的公交不从这过,平时俺们都是骑摩托车出行,公交车要去前面等,不过这时也没了,一天就一趟,早上八点出发,现在都中午了。”
中年妇女耐心的解释着。
“什么?”
子顾再次不可置信。
最终,这位时髦帅气的年轻副总是坐中年妇女老公的专车——摩托车,去的红旗小学。
开惯了豪车的子顾,坐在那“敞篷”式的摩托车后面,迎面而来的热风跟炽烈的日头耀得他睁不开眼,妇女的老公递了顶草帽给他,嫌弃的一甩脸,拒意明显。
“小伙子,你还是戴上吧,这么大的日头,你们城里人哪受得了?”
老汉好心的提醒,黝黑的皮肤在白炽的日头下格外显眼。
子顾没出声,还没从这令人难以适应的陌生环境中缓过神,一脸的欲哭无泪。
他坐车后座上,打量起一路而过的流景,漫山遍野的茶树,错落有致的梯田,田间忙碌农的人,时而有附近的村民牵着牛从他们身边走过。
在城市长大的子顾哪见过牛,每当有村民牵着牛从他们车旁走过,他都紧张的抓着中年妇女的老公,仿佛那牛要对他怎么样般,画面何其诙谐。
一个时辰后,目的地抵达。
建筑楼还算不错,校门口的铁门顶中央写着——红旗小学四个大字,镶嵌在俩边白色匾额上写些教育部门,教育局之类的头衔。
老汉是个热心肠,在问清子顾要找的人后主动入校帮他询问,叫他在门口等着,这让他颇感温暖,话少的他由衷的对老汉说了声谢谢。
十分钟后,老汉出来了。
“我帮你问过了,里面的老师说,你要找的那个叫秦望舒的姑娘今天不舒服请假了,应该在宿舍休息。”
“生病了?问什么病了吗?”
一着急,子顾显得语无伦次。
“这我哪会问,不过宿舍楼不在这,在我们刚来那前面点,你赶紧上来,我载你去。”
老汉不计较的转身发动车子,让子顾的内疚感油然而生。
颠簸了几分钟,摩托车停在了红旗小学的宿舍楼前,子顾下车,付给老汉车费时索性多拿了几张一百的,以表达他的谢意,却被老汉拒绝了,拿了他该拿的那份,发动车子扬尘而去。
睨着眸子注视着逐渐缩小的身影,一股暖流滑过子顾心间。
他转身朝宿舍楼走去,这里的环境倒是不错,山水暮霭的,老汉告诉他秦望舒住在那并排而建的三栋楼房的中间那栋,具体住几楼,让子顾自己去问。
越走近,内心越忐忑,这种心情,形容不出来。
步入宿舍楼的庭院,里面的宽敞程度不输水仙别墅,只是那些树木没有那般名贵,装潢没有那么奢侈而已,却也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田园风光。
花坛,高木,绿草,一应俱全。
目光所及,庭院的中央有人正在专心的收着床单,此人不是秦望舒,又是谁?
子顾仿若被施了法般,愣是移不动脚步,嘴唇欲张欲合好几次,硬是没叫出声,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的语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