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女性热衷的香味扑鼻而来,有点浓,应该是赵雪钟爱的类型,子顾略表不适的吸了吸鼻子,朝衣柜的方向走去。
衣柜依床而立,与床的距离刚好是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子顾走向那狭小的通道,余光瞥及,床铺的被子被掀开一角,可以推测,赵雪刚才已经躺下歇着了,床头灯散发着橘黄色光茫,透出一股暧昧的气息,子顾顺手开了大灯,整个房间瞬间明亮许多,他的表情也更加清晰了——一种赤裸的厌倦,在他颊边漾开。
他,还是讨厌来这个地方的,尤其是如此夜晚。
子顾拉开柜门,将需要换洗的衣物全部扔在床上,又将取下衣服后的衣架挂回柜中。应该说,他想一次性拿完,免得下次又回来,确实,也不太想来,他已经托人帮他另找住处了,一直住在办公室,也不可行——既不方便,也很无聊。
“真让我意外,你会突然回来。”
赵雪双手环胸的倚着门边,保养得极好的酒红色卷发倾泻在胸前,柔和的光线衬着她精致的小脸,一股说不出的妖娆与妩媚,那种气质,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倒有点像混迹红尘的风场中人。
“不是说了吗?拿几件衣服就走,你放心住吧,直到你不想住为止。”
子顾没有回头,径自整理着衣物,眼皮都未抬的说着。他这话,多少是带了些讽刺意味的,赵雪也听明白了。
“哼,那个女人,真让我嫉妒,你为她如此坐怀不乱,她却一点都没被你感动,老实说,真是假装清高。”
她不无妒意的说着,睨着子顾的眸子,透着一股愤然与不甘。
“……”,子顾闻言,并未理会,摸着衣架的收却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到底,这一点,他也是在意的,尽管赵雪的话让他听起来很不适。
“你们睡过了吗?”
见他不语,她说出了心中一直在意的问题。
“……”,
子顾仍旧不语,却是转头,与她对视了,他在疑惑,也在诧异。
这个问题,秦望舒在他顶着寒风去找她的那晚,也问过。
当时回答是没有,秦望舒不知信不信,反正,他确实是没有跟赵雪睡过,尽管,他刻意忽略了最重要的部分。
却也是实话的,只要没彼此交融,就不算睡过,他的回答,并无不妥。
赵雪今晚亦问他同样的问题,顿觉好笑,这女人,不管年轻的,还是稍微多年长几岁的,都在乎这个问题的。
显然,赵雪想要的答案,他猜不准,但是,若她听了,肯定会失望,子顾想。
“睡过了,而且我是她第一个男人!”
子顾同样照实回答,表情却让赵雪难以捉摸——睨不出他心底的情绪,说他故意气自己,却是一脸坦然,说他没那种心理,她要无法说服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总感觉子顾是朝着那根弦有意拨弄的,只是力度把握的很好,让她有气都不敢乱发。
这种心境与那晚截然不同。
那晚,希望秦望舒能被自己的答案感动,今晚,却是指望这个回答能让赵雪知难而退。
他这种带有报复与炫耀心理的回答,达到了他内心所期翼的效果与反应,因为,他明显看到,赵雪面如死灰的坚硬表情。
不甘,怨怼,甚至仇视,他都从那双澈可见底的眸子中窥探到了。
而且,这正是他所喜闻乐见的。
“你……”
赵雪艰难的开口,喉间似是被恶鬼狠狠掐着,痛得她呼吸都困难,这个问题,她也有想过,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想。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子顾第一次丢下自己,送秦望舒回家的那个夜晚,她就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
子顾跟那个女人睡过没?他与她认识那么多年了,没做,她感觉不正常,确又殷切的希望,不正常才合理,他们可是叔嫂关系。做了,又是在什么时候?做过多少次?在哪里?
这些问题,她经常都会臆想,如今,子顾给了她一个预料之中的答案,却仍旧让她如坠冰窟,不甘,嫉妒,与憎恨,全部弥漫在她胸腔。
憎恨谁?当然是秦望舒,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她勾引的子顾。
如果她获悉,真正爱得卑微的是子顾,不知会嫉妒成什么样?那样的一个女人,却得到了她用尽手段也无法触及的东西——子顾的爱与垂怜。
“怎么?意外吗?你应该早有预料,或者早就想问我了吧。只是,如今得到了你并不热衷却又早就有底的答案,心里头很不畅吧!”
子顾轻声道,说出的话却让赵雪无地自容,内心仿若有乱马撵过,撞击得她脾脏都快碎裂了。心下道,这个男人,太他妈无耻了,怒火直冲脑门。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在弥漫着火药味道的空气中,子顾捂着发热发脸颊,诧异地望向赵雪。
“给我出去,你算什么,如此践踏我的尊严,我告诉你,哪怕两败俱伤,我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得到你,至于你,只要不属于她,哪个女人我都能接受,给我出去……”
赵雪怒火攻心,几近咆哮的对子顾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