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堵得厉害,他不禁怀疑,老天爷是在跟他作对,刺耳的喇叭鸣笛声,司机抱怨的嘈杂声,若是在平时,他也不觉有何不妥,这样的现象,早已司空见惯。
此刻感觉却有点雪上加霜的味道,他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全被这世界看了去,或许,真不该来的,他想。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真想找个地道躲起来,那种强烈的羞愧感让他无法付诸语言,自己怎么就混蛋的说出那些话了?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不去关注股票的走势,员工的工作状态,企业的运转状况,却跑去那里羞辱一个安静退出自己生活的老实巴交的普通女人。
他也不明白,自己本意并不是来找麻烦吵架的,他只是想见见她而已,从上次在唐灿家一直到今天,那种心理并未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有说消减,反而越发强烈,最近,他连唐灿那里都很少去了。
他的初衷就是想确认下她现在的生活状态,子顾跟他提出的条件他也悉数应允,某种状态而言,他算是默许了俩人的事,他也想看看,子顾到底能坚持多久,他不会卑鄙的去阻碍子顾的发展,但也不会给他任何帮助,在什么都没有的前提下,这俩人还能只要爱情不要面包?
他甚至想过,若秦望舒能回头再跟他在一起,以前的一切都可以不计较,转念又一想,自己还真是可怜又可悲,你愿意,人家也不会答应,秦望舒那种性格,怕是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回自己身边的。
他也觉得不太可能,完全是瞎琢磨,若真那样了,自己指不定又对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性这个东西,你很难说的清,他很确定,若自己在跟秦望舒做那事,肯定会想,她跟子顾这么做是什么感觉?谁让她更舒服?
想想就恶心,所以,这种想法也就一闪而过了,人啊,终究是很难跨越自己心中的鸿沟的,他呀,还是喜欢干净的女人,比如唐灿那样的,倒不是说秦望舒不干净,她现在就算跟他睡在一起,心里想的也是子顾,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这俩人,现在除了对方,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一到这里,看到子顾跟她共处一室的所有证据后,他的理智就全都靠边站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车继续前行,红绿灯上的小红人跳了一下,成了令人向往的小绿人,他打转方向盘,朝变道驶去,脑颅内始终回放着刚才俩人吵架的情景,以及子顾抱着她时,眼底的那抹心疼,虽是自己的弟弟,他从未看到过子顾露出那种深情,那一刻,他想,不管两人能走多远,子顾对秦望舒的感情,绝对不会是假,他自己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吧。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
自己当时话未说完,秦望舒拿着剪刀情绪失控地刺向了他,好在他反应灵敏,箍住了她的双手,那剪刀的刀尖离他只有十公分远。
她当时的身体颤抖的让人恐惧,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绝决,是真的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架势,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如此的刚毅,她骨子里的那份要强与倔强,只是被爱情给压抑住了,才会让五年时间,自己也没彻底看清楚她的本质,然而,这种本质并不让人厌恶,毕竟,曾经为了讨好他,她做了怎样的牺牲,为了他,连自尊都抛向九霄云外了。
俩人当时就这么对峙着。
“你疯了吗?”
这一举动着实让他大跌眼镜,如此温顺的她,居然也会做出这般举动,看来,狗急跳墙不是没道理的,他暗忖着,胸口跳动的频率一浪盖过一浪,后喉咙前所未有的干涩,他呑了呑口水,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我没疯,今天,我们就在这做个了断算了,你不是一直恨得我牙痒痒吗?我告诉你,我死都会跟他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到底……你到底算什么……凭什么老是操控我的人生
秦望舒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大,一边嘶吼着,一边将剪刀刺向任泽西,泪水簌簌而下。
任泽西当时说不出一句话,平时力气也不算小,此刻却全然没了男人的底气,任他怎么抵抗,那刺向他的剪刀,硬是没有半分偏移,要说半点都不害怕绝对是假的,谁不怕死?让ta站出来,哪怕他家产万贯,他也是个怕死的俗人。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子顾的声音出现在两人的僵持的局面的背后,由于秦望舒一时恍惚,门忘了锁,子顾进来时,俩人才没察觉,却也多亏的她忘记锁门,要不真不知会闹到何种境地呢?
人一旦失去理智,连ta自己都害怕。
子顾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膛目结舌,他下意识地奔向秦望舒,拉住她欲刺向任泽西的手,试图夺下她手中的剪刀,可她就是不肯松手。
在意识到他的到来后,情绪犹为激烈。
眼泪在也触及子顾熟悉的气息跟体温后欲加泛滥,身体如受伤的小动物般,颤抖的让人心疼。
“没事了,没事了,你先把剪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