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
“读书人怎么不在书院?”
陆怀瑾嗤笑一声,没有回答。
吴知府的带的官兵已经开始抓人了,街道骚乱了起来。
听到刀剑相撞的声音,苏杳紧张地抓紧车辕。
陆怀瑾拍了拍她的手背。
“别怕。哪有斗争不流血的。”
他的脸上依旧从容。
又是如此冷淡的,说着人命关天的事。
别人的命在他眼里,或许都是蝼蚁,不足为道。
苏杳见过陆怀瑾杀人。
那血腥的场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她怕他。
怕他的冷酷,怕他的无情。
车轮滚滚,扬起一阵尘土。
突然,长亭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大人,前面有人拦住马车。”
“闹事者,杀!”
陆怀瑾没有犹豫,淡淡说道。
“可那人是个女子。”
“女子?”
他靠在车壁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似乎在思考什么。
“那女子要见大人。”
陆怀瑾依旧没有理会之意,他静静地坐在车内。
外头渐渐又响起了暴动声。
“大人,那女子被好像遇到麻烦了。”
长亭的声音有些紧张:“这女的好像是……”
他欲言又止。
陆怀瑾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将她带走。”
苏杳忍不住伸手挑开帘子,只瞥见一袭红衣的背影……
马车缓缓驶至到了知府衙门,门口两侧站满了大小官员。
他们身着着官服,神色恭敬,都是来迎接这位权倾朝野首辅的。
知府吴月白更是满脸堆笑,亲自上前,为陆怀瑾抬手引路。
苏杳和长亭默默跟在陆怀瑾的身后。
她神色犹豫,停了步伐,趁后头丫鬟上来后,悄然混在其中。
踏入屋内,一场奢华的接风宴早已经备好。
陆怀瑾被众人簇拥着请到了主位。
身侧分别坐着知府大人和其他衙门的官员,还有通州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样的场面,对陆怀瑾来说是驾轻就熟。
他微微颔首,接受着众人的阿谀奉承。
不一会,一群歌姬鱼贯而入。
她们身着轻薄纱衣,香肩半露,身姿摇曳,一进屋便让屋内热闹起来。
丝竹声,欢笑声,劝酒声。
苏杳和春桃,还有另外几个小丫鬟静静地站在后面,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苏杳倒是不常见这样的场景。
她从前在尚书府,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曾抛头露脸参加这些场合。
后来,她是陆怀瑾养在身边见不得人的存在,更是被禁锢在深宅大院,自然也没见过。
她看着那群舞服饰暴露,随着琵琶声扭动腰肢,翩翩起舞。
胆子大的舞姬,还会主动走到男人们的身边,巧笑倩兮,为他们敬酒、布菜。
这一个俯身,胸前春光乍现,男人们却好似根本不在意。
更有甚者,舞姬将酒含在口中,渡给男子,如此亲昵放荡的举动,让苏杳瞬间羞红了脸。
原来那些女子是这般伺候男人的。
她眉头微微蹙起。
这是她头一回见到道貌岸然的朝廷命官,私下居然是如此的放荡、丑恶。
她的手不自觉的绞着帕子,对陆怀瑾和这群臭男人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陆怀瑾坐在主位上,瞥见苏杳的神情,微微皱眉,随即给了长亭一个眼神。
长亭心领神会,快步走到苏杳和春桃身边,拉着二人去旁边的小桌用膳。
苏杳落座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几眼主桌。
见到陆怀瑾身边美人环绕,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酒足饭后,吴知府也是个眼尖的,一眼看出苏杳的打扮和普通丫鬟不同,便主动询问,“陆大人,这位姑娘住何处?”
陆怀瑾淡淡扫了苏杳一眼,“不过是个下人,吴大人安排便可。”
“是。下官这就让人带他们去后院。陆大人,下官已命人将热水给您准备好了。”
陆怀瑾轻轻嗯了一声,抬步就走。
吴月白看着苏杳的模样,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长得如此娇媚,怎么会自己看走了眼呢?
只听长亭不卑不亢地开口:“我家爷比较挑剔,用惯了自己人,还是将我二人安排在大人旁边的屋子。”
此话一出,吴月白立刻听懂了其中含义,连忙点头,领着苏杳和长亭朝着与其他下人分开的方向走去。
陆怀瑾在自己的屋子里,听到隔壁的屋子响起了声音,脸上才露出笑意。
苏杳这一路也着实累了,马车颠簸了一整日,本就疲惫不堪,进了这通州城又目睹了暴乱。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