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萧家的主母,就是刚才太后娘娘看中那位萧月姝的母亲。”
苏杳仔细打量那夫人,刚才听到萧月姝年芳十六,可眼前的妇人不过二十四五的模样啊。
谢夫人看出他的疑虑,道:“她是续弦的,她与你一样,从前也是妾。”
谢夫人轻笑一声,苏杳的手指微微蜷缩,但仍静静听她道。
“可她的出身不行,从前是教坊司里的花魁,说白了,就是青楼女子。”
“哐当”一声,苏杳手里的茶盏差点脱手。
她回头望过去,眼里满是震惊,长睫因太过意外,也在微微颤抖。
“什么?”
谢夫人却像是没瞧见她的失态,指尖漫不经心地继续讲着。
“但她手段了得,床上功夫也是一流。萧尚书后院十几房小妾,个个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连萧尚书本人,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原配刚过了头七,就迫不及待抬她做了正室。”
苏杳听了,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晕。
陆初尧性子单纯,从小被陆怀瑾护得太好,哪里见过这等手段?如此门风出来的女儿,哪里会简单?
若是他真与那萧氏女成了,岂不是要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可转念一想,可这些私密的事情,谢夫人突然告诉她,难不成又要利用她?
苏杳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抬眼看向谢夫。
只是此刻她的眼底已没了方才的震惊。
只剩一片平静。
“谢夫人倒是消息灵通。只是这等内宅阴私,您却知晓得如此清楚,倒让我有些好奇。”
谢夫人被她问得一怔,随即低笑起来。
“这些话是大家私底下都传开的,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从前没有机会知晓,日后会听到更多的。就当笑话听听。你看现在吏部侍郎的夫人正向她讨教身段手法呢!”
苏杳再看去,果然有个夫人与她窃窃私语,可那夫人都四十的模样了。
苏杳想起谢兰辞的后院十二房美妾,也不知这位谢夫人是否讨教过这些。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一声。
“你笑什么?”
“没有什么。”
谢夫人继续道:“侍郎夫人确实老了,可她夫人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总归希望自己夫君多疼惜自己一些的。妹妹你说是吧?”
苏杳讪讪一笑,脸颊染上绯红。
二人还在说话间,陆怀瑾不知何时已立在她们面前。
他目光先落在苏杳脸上,见她神色如常,才转向谢夫人,颔首时带着几分疏离的客气。
谢夫人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惊了下,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起身福了福身,笑道:“陆大人回来了?正好,我与苏妹妹也叙得差不多了,先失陪了。”
说罢便提着裙摆转身,苏杳这一回是看清了,她的脚已经痊愈了,此刻那脚步似乎比来时快了些,还有些仓促。
苏杳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梅林深处,觉得掌心有些发凉。
陆怀瑾已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冰凉的手裹进自己掌心,低声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不过是聊了几句八卦。不过……”
苏杳的目光飞快扫过四周,见几位命妇正朝这边看来,便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指尖轻轻捏了捏陆怀瑾的袖口。
“我回去再与夫君细细说,这里人多眼杂。”
陆怀瑾会意,转而说起外头的趣事,话没说几句,就见苏杳的眼皮开始打架。
她连连犯困,哈欠连天,眼角沁出眼泪。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倒是正常,只是那困倦的模样,看得他心头发软。
“不如我们先回府?我去跟太后说一声,就说你身子乏了。”
苏杳忙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眼底还蒙着层困意,却透着坚持。
“别去。今日是太后设宴,怎好因为我扫了兴?传出去倒像是我不懂规矩,惹娘娘不快。”
“不过是提前离场,算不得什么大事。”
陆怀瑾还想再说,却被她更紧地拽住衣袖。
“母亲说了,怀孕的夫人大多会嗜睡,更不是什么大事。”
苏杳的坚持让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望着她泛红的眼角,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的苏杳总是如此倔强。
“那我去寻间偏殿,你去歇息歇息,睡上一觉也好。这晚宴也要到晚上才开始了。下午不过是赏花闲聊,园子里那些投壶猜谜的玩闹,看你这样子,大约也提不起兴致。”
苏杳顺从地点头。
自从有了身孕,她便格外嗜睡,整日懒洋洋的不爱动。
何况昨日才在城西梅园赏过花,此刻面对满院寒梅,确实没什么新鲜劲儿。
她刚要应声,又一个哈欠不受控制地涌上来,眼角的泪雾让视线都朦胧了些。
陆怀瑾交代了李公公吩咐:“劳烦公公给内子安排间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