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无人再多言.
晚膳后,陆怀瑾牵着苏杳的手在庭院里散步。
苏杳仰头望着天边的圆月:“夫君近来总忙着公务,倒是许久没这样陪我赏月了。”
陆怀瑾握紧她的手:“是我疏忽了。往后定多抽些时间陪你。”
“妾也不是怪夫君,妾知道夫君是公务繁忙。”
陆怀瑾揉了揉她的发顶,淡淡开口:“今日湖边的事,你瞧着像是意外?”
苏杳想起白日里那混乱的场面,下意识蹙眉:“说起来还真吓人。萧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去?幸好被人救了,不然……”
她抚着小腹轻轻叹气:“告诉夫君个秘密,其实那日说游湖,我也很是心动。如今看来,幸好没去。若是我怀着身孕掉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夫人想去,过几日我沐休陪你去游湖。”
“现在不想了,太危险了。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方才让人去查了,那画舫的栏杆,被人动过手脚。”
苏杳惊得睁大眼睛:“动过手脚?难道是……萧家自己做的?”
她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为了逼初尧成亲,竟想出这等法子?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幸好初尧晚到了,否则……”
这门亲事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陆怀瑾没接她的话,只是低头看着她惊惶的侧脸:“未必是萧家。”
“不是萧家?”苏杳更糊涂了。
“那会是谁?”
陆怀瑾淡淡扯了扯唇角:“杳儿当真猜不到?”
苏杳摇摇头。
“夫君这话是何意?”
“你不觉得有时事情来得太凑巧了吗?军营的急事来得蹊跷,栏杆松动得也蹊跷,偏巧初尧迟了半个时辰,一切都太合心意了。”
“夫君怎能这么想他?”
苏杳急得提高了声音,挣开他的手后退半步。
“初尧性子直爽,若不愿便会直说,断不会用这等手段!你怎能仅凭猜测就冤枉他?”
陆怀瑾挑眉,眼神沉了沉,“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他既不愿娶萧家女,又不想违逆祖母,最干净的法子,便是让这门亲事彻底黄了。如今萧月姝被王公子所救,名声受损,萧家再无理由逼婚,他岂不是得偿所愿?”
“你……”
苏杳气得眼眶发红:“你怎能把他想得如此不堪!初尧的性子纯良,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他是你从小带大的,你不了解他的为人?”
“正因为是我带大的,我才了解他。”
陆怀瑾上前一步想拉她,却被苏杳避开。
苏杳捂着心口,只觉得一阵发堵。
“今日之事分明是萧家算计在先,你不怪他们心机深沉,反倒疑心初尧?”
“若不是母亲让我劝他去赴约,怎会生出这些事?”
他脸色霎时沉下来:“所以在你眼里,这件事是母亲的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杳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够了。”陆怀瑾别过脸。
苏杳本就因白日的事心里堵得慌,此刻见陆怀瑾这般态度,一股火气直往头顶冲。
她抿紧唇,半句也不想多说,转身就往听雨轩的方向走。“杳儿!你去哪里?”
陆怀瑾见状心头一紧,快步追上去想拉她的手腕。
却被她猛地拂开:“别碰我!”
“你慢些,脚下仔细,怀着身孕呢,摔着了可怎么好?”
“用不着你管。今日我回听雨轩歇着,夫君自便吧。”
“这怎么成!”
陆怀瑾赶紧侧身挡住她的去路,不让她走。
“夜里风凉,听雨轩许久没住人,寒气重,哪能让你去受委屈?”
见苏杳依旧冷着脸,他连忙放软了语气:“话说重了,惹得夫人不快。你别往心里去,气坏了身子,我该心疼了。”
苏杳别过脸,下巴微微扬起,依旧不理他。
陆怀瑾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替她拢拢被风吹乱的发丝,见她没躲闪,这才敢轻轻触碰到她的发梢。
“都说怀了身孕的妇人气性大,从前我还不信,今日算是实实在在领教了。”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哄孩子似的:“好了好了,不气了好不好?”
他将胳膊往她面前送了送。
“是为夫的错,不该胡乱猜测初尧,更不该惹你烦心。你若还恼,便打我两下出出气,只要你能消气。”
苏杳被他哄了几句,心里的火气,早已消了大半。
她瞥了眼他伸过来的胳膊,终究没舍得下手。
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谁要打你。”
这声哼虽带着嗔怪,却没了先前的冷硬。
陆怀瑾连忙牵住她的手往回带:“不打就好,不打就好。咱们回房去,夫人方才教训我定是累了,我让小厨房给你炖了冰糖雪梨,给你润润嗓子,继续教训为夫。”
苏杳被他拉着往前走,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