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为什么大清早的,穿着西装的秦钧会在她家伺候她梳洗?
虽然大早上醒过来,冉蓁的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她也没有不清醒到真的张开嘴让秦钧替自己刷牙。
所以在秦钧把牙刷递到她嘴边的时候,她就自觉地道了谢,然后自己接了过来。
而她刚把牙刷放进嘴里,就看到秦钧自然而然地拿起了她的刷牙杯,这个动作让贴在她身后的那具身躯靠得离她更加紧密。
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她的耳边,一如既往地冷静:“凉水还是温水?”
听惯了秦钧这声音在会议上不疾不徐,给人严肃且有压迫感的样子,此时他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用这个声音,理所当然地说着服侍她的话语。
或许是反差太大,冉蓁听着莫名觉得有些心痒。
“凉的就行。”
说到反差。
在秦钧替她接水的时候,冉蓁对着镜子看向秦钧头顶的进度。
可能是这个台词还是太温和了,不像是之前那些冲击性发言,秦钧的进度依旧稳稳地停留在86%。
也不知道系统的这个进度条是怎么一个原理,别人看不见,但是又能被镜子照出来,照出来的还不是镜像的。
她一边盯着秦钧的进度想事情,一边刷牙。
大概是她盯得太久了,冉蓁在镜子里对上了秦钧看向她的视线,依旧是那张尽管帅气但却不苟言笑的脸,亲着软但看着冷硬薄唇紧绷着,气场上多少有点难以接近。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难以接近。
现实情况是这个难以接近的男人正主动抱着她,尽管面上不显,但隔着镜子看着她的那双深邃眼眸里,却带着不符合秦钧性格的患得患失。
可能是距离昨天陈驰宇围着她转来转去,像一只得到主人爱抚的快乐小狗的模样才没过去多久。
导致冉蓁现在觉得秦钧也很像一只狗狗。
一只即将被主人丢弃,所以努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试图挽回,让主人改变心意的狗狗。
偏偏这只狗狗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主人不喜欢他。
怕做得太多让她感到不适,所以男人把控着尺度,只在让她感到舒适的范围内,做一些能为她提供便利的事。
像这样克制着,却从头到尾没有一句不满。
事实证明,人就是不能脑补的。
代入狗狗之后,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冉蓁忍不住去回忆当时和秦钧是怎么聊的,他说过会通过适应的过程,向她证明他的感情和她的特殊体质无关,并希望她在这期间能够正视他,考虑和他在一起的可能。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当时的冉蓁是真的没有把这个条件放在心上。
一想到秦钧,冉蓁脑子里就只有家世显赫、门第高贵,车从庄园大门开进主楼都要一段时间,随便一件衣服就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好几个月的工资。
家风严格,秦钧本人性格也古板,他太像刻板印象里的霸总了,总给她一种,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的感觉。
所以冉蓁还真不知道怎么满足秦钧的要求,去考虑什么未来的可能性。
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在司家晚宴上露过脸的秦家老爷子让手底下的人找到她,然后把她带到老宅的茶室,在冰冷的茶桌上,扔下一张空白支票。
接着来上一句“要多少自己填,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
想着想着,她的思维就会从“和秦钧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歪到“填多少不会显得太贪,又不会太少”上了。
当然她也就是随便想想,主要是后者比前者看起来真实多了,前者她是真的想象不出来。
从这点上来说,其实司淮之也是一样,这两个人的阶级感都特别强烈,区别是司淮之只是需要关怀,而秦钧想要让她考虑未来。
结果她自己本人都脑补不出来的场景,就这么水灵灵地发生在了现实里。
冉蓁刚刷完牙漱完口,男人就询问了她用来洗脸的毛巾是哪一条,然后动作自然地替她准备好,她要做的就只是伸个手。
甚至如果她没有主动去拿的话,冉蓁非常怀疑秦钧会直接替她洗脸。
她盯着秦钧的西装袖子,忍不住道:“我自己来,你小心一点,别把袖口打湿了。”
秦钧看了一眼确实不怎么方便的袖口,有了下一次怎么改进的方向:“好,知道了。”
冉蓁梳洗完就先回房间关了门开始换衣服。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餐桌上多了一杯水。
再看秦钧,他已经在门口换好了鞋,之前那通电话看来是真的,他确实赶时间。
见她出来,他这才道:“我先走了,明天见。”
秦钧似乎就在等她出来,为了能在走之前和她亲口道别。
“稍等一下。”看着餐桌上的那杯水,冉蓁叫住了他。
原本已经准备离开了的秦钧,听到她的声音,便立刻止住了开门的动作,他安静地站在原地,眸子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听她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