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黎!”
江霁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诅咒也别带上孩子——”
“我就要带!我就不大度,凭什么你能轻而易举地出轨我却不行,江霁宁,这么多年婚姻在你这里什么也算不上吗!”白清黎的情绪彻底爆发,这么多天,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断了,一切都走向了崩溃的悬崖,借着酒意她怒吼,“你给我滚!我们没有好聚好散,我要闹得人尽皆知,告诉所有人江家江霁宁在外养小三和私生子,你给我滚出去!结婚那天我爸爸牵着我的手放你手里的时候,告诉你要好好对我……”
“就当喂了狗了!”
白清黎嘶吼着,将地上的礼物捡起来朝着江霁宁的方向狠狠砸过去,包装结实的礼物磕在他脑门,砸出来一道伤口,细细的血丝顺着男人的脸往下滑,刺痛向他袭来。
这个变故吓得许慕慕尖叫一声立刻去擦拭血迹,还要叫着:“白小姐你是喝多了疯了吗!你有什么冲我来啊!太吓人了白小姐!”
江霁宁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白清黎要是疯了,也是被他那一巴掌逼疯了。
江霁宁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看着眼前痛哭着将礼物砸回来的女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也跟着痛。
要死要活的,跟从他心口生生剜下来一块肉似的。
盛侑若不是拦着白清黎,这会儿白清黎估计都能再冲上去,想到毕竟孩子在场,影响不好,盛侑硬生生拦住了,对着江霁宁使了个眼色,“赶紧带着许慕慕走吧宁哥,再闹下去大晚上要喊长辈出来了。”
江霁宁恍惚了一下,盛侑硬是拽着满脸都是泪的白清黎往别墅的门走,白清黎走得踉踉跄跄,像是没了半条命。
女人回眸望了他一眼,漆黑的瞳仁麻木又冰冷,如同枪口对准了他。
看我现在这样你一定很快乐吧。你不是最恨我了么,不就是想看我痛苦吗。
江霁宁,你怎么不笑啊。
嘭的一声,门关了。江霁宁被关在了门外。
许慕慕上去搂着他,瞧着他脸上的伤口,心疼坏了,“她打我就够了,凭什么还打你啊。霁宁哥哥,你先跟我回去处理伤口吧……”
江霁宁眼神晦暗不明,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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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黎被盛侑带回屋子里的时候,玄关处男人递来一张纸。
里面人在唱歌,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家的视野,在他投下来的阴影里,白清黎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对盛侑说,“让你看笑话了……我也许是真喝多了。”
“真喝多还是借着酒劲发泄情绪,其实都没关系。”盛侑的声音很低沉,“这事儿,宁哥不对。”
宁哥不对。
白清黎笑着笑着又想哭,“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他多久?知不知道我很努力想让自己不失控,我无数遍告诉自己我是个有尊严的女人,我不能歇斯底里不能卖惨——”
江乐乐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就已经崩溃过一次了,她的精神世界早就被江霁宁摧毁了。
“我现在只想离婚,我想离婚……”白清黎摇着头喃喃着,“我再也不想看见江霁宁了,我……”
“好了嫂子。”盛侑变魔法似的掏出一张湿巾,放在白清黎被打过的侧脸,轻轻按了按,似乎是在帮着消肿,“周一要我陪你去办离婚手续吗?”
白清黎一愣,派对昏暗灯光下,盛侑的瞳孔似乎也在闪烁着什么幽暗的光泽。
“……不用,我自己去,我知道你们是好兄弟,我怕他对你有意见。”白清黎感受到了盛侑隔着湿巾轻轻按揉她的脸,“我和江霁宁不同,他把无辜的孩子带进来被我迁怒,但我不会拖人下水。”
拖人下水?
盛侑玩味一笑。
他这人就爱蹚浑水。
“知道了。”盛侑说,“我们进去?里面恩娜估计也等急了。”
“嗯。”白清黎调整好情绪,让大家看不出来她刚撕心裂肺崩溃过,吸了吸鼻子说,“走吧,我要喝酒,喝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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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黎做了一场梦,梦里是江霁宁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要离婚,而她不停地挣扎,只想逃。
江霁宁说,白清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算是离婚,你也没办法嫁给别人,你只能是我的。
你只能是我的。
白清黎尖叫一声,从床上猛地睁眼,关了一半的窗帘泄露进来另一半阳光,洒在她柔软的被子上。
她擦了擦冷汗,边上伸过来一只手。
白清黎又是低叫一声,扭头去看身侧,只见盛侑睁着一只眼睛,嗓子都是刚睡醒的嘶哑,“嫂子……你做噩梦了啊?”
白清黎吓得不轻,她只知道昨天后半夜她喝了很多酒,怎么……怎么一睁眼是盛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