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听到柳三问的话，他自己是否会进入死城？
又是因为什么契机？
难道就只是为了发展产业吗？
死城的生意，真的有这么好做吗？
他看着死城外围，那来来往往的鬼怪，和高低不一搭建起来的店铺。
这地方的生意圈，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根据他从黑鸦村打听来的消息，不过才两种生意。
外来鬼进城做生意，以及，为死城输送员工。
十七自己也不敢进城，那是谁和他交接的？
一定有一个交接口，或者和死城有关系的本地鬼怪。
恰巧这时，又有个女鬼和十七打招呼。
对方身后也跟着五六个鬼，实力强弱不一。
那些鬼看上去傻傻的，呆愣的很，只会跟着领头的鬼走。
似乎就是老太婆说的那种——被喂了药，乖乖跟着交接鬼走的。
再听她和十七的对话，她应该也是刚从一个交易点回来。
等她离开后。
江野上前两步，在十七的斜后方，问道：
“你们这儿，就靠‘输送’鬼怪做生意？”
十七突的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他也并不打算搭理。
都要进城了，问这些有什么用？
但想想对方“潜力股”的身份，多说两句似乎也不会掉肉。
这一单生意，也确实够他好长一段时间的业绩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他可有可无的道：“差不多吧。有需求，就会有买卖。”
“聚集在这儿的鬼多了，咱们这些鬼的日常所需，就也是一种生意了。”
“而且……”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江野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坐在店内光着膀子喝酒吃饭的鬼。
那鬼一脚踩在凳子上，脚踝上系着根绳子，绳子后面，绑着三四个鬼。
“看到了吗。那家伙原来就是被忽悠来的，准备送进城的时候，忽然清醒过来。然后制造暴动，跑了。”
“后来他留了下来，自己也做起了这个生意。还叫来了以前的一些朋友，形成了新的势力。”
至于当初忽悠他过来的那个鬼，反正没谁再见过。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送进城了。
这些，十七下意识地没提。
像他们这些输送鬼怪的，脑袋也是别在腰间走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反水了。
就像他身后的黑鸦村。
都是黑吃黑，真要被更黑的吃掉了，没谁会同情你。
更别说出手帮你。
他们只会记得，那个更黑的家伙的面孔还有实力。
并且看看能不能与对方达成新的生意。
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
除了要有点自保的本事，能不能有可靠的背后势力也很重要。
至少，同行的鬼，不敢明目张胆的抢生意。
而若是在死城附近遇到暴动，或者被杀了。
背后势力怎么说也要出点力，震慑一下。
他加入的势力，大家都姓【十】，据说，这个姓源于死城的【死】。
是当初带他的师父，带着他加入的。
不过，前两个月，他师父就没了。
而那个势力，他说实话，就那样。
待久了就会发现，这里没有真正可靠的势力。
大家都是为了利益走在一块儿。
真的祸到临头，那些势力第一时间考虑的，也只是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
“还有那边那个开杂货店的，”
十七又转头，示意江野看向另一个店铺老板。
“她以前据说是某个小镇的，专门为鬼老板们提供某样商品。”
“后来她自己来这边看过后，发现自己也能上，就背着包裹来了。”
至于她如何在这里站稳的脚跟，十七只听说过一点。
但不管如何，能坐到这个位置，这女鬼也不简单。
他一边带路，一边把路边能看到的，都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下。
说的也都是这儿的鬼，都知道的一些大众消息。
很久以后，
十七回想起这一幕，十分庆幸自己没有乱说话，也没有仗着“本地鬼”的优势，给江野摆脸色。
……
此时，江野听着十七的叙述，一边看过去。
空气中，偶尔会飘来食物的香味。
路边，时不时的也能看到鬼怪之间的打骂争夺。
黑鸦村的村民们大都没出过村子，这会儿已经怂得不敢大喘气了。
就连小孩不舒服，也只是揣紧了身旁父母的衣摆。
他们一边害怕，一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好奇。
越靠近死城外围，那种死气带来的影响，就越重。
稍弱一些的村民，身体的不适，已经浮现在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