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眼睛挂着泪珠子,懵懵的指着自己,“我?”
“都多大了还哭,真丢人,上来吧”孟晚语气嫌弃
常金花不干了,“这么大的雨,你们是去干正事,又不是去玩,带阿砚干啥!”
孟晚一秒变脸,嬉皮笑脸的和常金花说:“带孩子见见世面嘛,你看我夫君,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现在多有出息您也不想阿砚天天在温室里,长大了和余家大公子一个德行吧?”
没错,现在开朗明鉴的老余那都是被他大儿子纯折磨出来的,所以在老二余彦东的事情上才这么看得开
老大已经被他夫人和老娘宠溺到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地步,小心眼又霸道,连自己弟弟的东西都要抢家里的庶子庶女更是被欺负的像蝈蝈似的,除了没沾人命,真是什么坏事都干了
要不是宋亭舟上任以来余家老大被约束在家,恐怕早就进了牢房
府城人基本提起他就闻风变色,连常金花也曾听说过
孟晚提起余家老大的养废史,常金花果然开始动摇,“那……那等他再大点不也行吗?再说,阿砚多乖巧可爱,和余老大可不一样”
宋亭舟语气沉重,“人心不古,时局动荡,是该让他亲眼所见那些浮华下的疮痍,和面对灾难时凉薄的人性”
他一句话比孟晚十句都管用,常金花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到上车的时候常金花才发现家里三个孩子都爬上去了,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咱们自家孩子就算了,怎么还把通儿给带上了!他才多小,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咱们和容哥儿交代?”
宋亭舟把通儿抱上来,孟晚接住他,“放心吧娘,通儿跟着我们比跟着他俩爹靠谱多了”
从家里出来上了主街,阿寻背着包袱提着药箱站在街口,见宋家的马车过来,阿寻问道:“孟夫郎,楚辞去吗?”
孟晚掀开车帘笑着回道:“再前面的马车里,阿砚和通儿都跟着去你白日无聊就和他们坐一起,夜里和黄叶一起睡”
“好!”阿寻的行李被黄叶接过去,阿寻提着药箱上了楚辞和阿砚他们的车厢都是自家人,还是在西梧府地界,规矩没有那么多
宋亭舟和孟晚坐在最后面的马车里压阵,孩子们不在,他俩还清净一些
这些日子宋亭舟来去匆匆,甚至连个好觉都没睡够,就又要冒着雨启程去往德庆县
马车刚驶出西梧府范围,宋亭舟便躺在车厢里睡着了
孟晚给他盖上棉被,塞了两个手炉进去,自己守着他吃果干看书
值得欣慰的是德庆县是自家地盘,去了之后不用像赶路时那么艰苦
可就在他们终于到了德庆县后,孟晚却发现城门外聚集了数十名灾民
宋亭舟脸色难看的下了马车,让周围衙役护好孟晚他们,和蚩羽陶八打马骑行过去
门前的灾民见有人过来忙一哄而上
“大爷,给口吃的吧,三天没吃饭了”
“什么吃的都行,干的稀得,脏的臭的我们都不嫌弃!”
“都让开,孩子就快病死了,让我们进城啊!小石,小石别睡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守城的士兵也不是铁血心肠,但上头知县大人不准放灾民进城,他们为了不丢这份差事也只能拦着
蚩羽和陶八隔绝开围在他们旁边的灾民,宋亭舟冷着脸行至守城兵面前,拽下手中的腰牌扔给他,“去找费敬,让他半柱香内滚出来见本官”
守城兵双手捧着令牌,撒腿就往城里跑去半柱香后费劲骑马飞奔而至,后面还跟着德庆县的县丞、师爷、主簿等下官
“知府大人,您怎么不直接进城,是不是这群不长眼的拦住了您?”
“不长眼的?”宋亭舟现在的嗓音比三九天的寒风还冷,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能让他如此动怒,这个费敬便是其中之一
他这会儿已经问清城门前的灾民身份,且阿寻和楚辞正在为病患把脉问诊
宋亭舟指着那些形如乞丐的老百姓,言辞诘责费劲道:“你身为父母官,理应心系百姓,爱民如子,你就是这么对待子民的?”
费敬忙弯腰作礼,“大人明鉴,这些灾民并非咱们西梧府境内百姓,而是钦州过来的流民啊!”
“还敢狡辩!”宋亭舟怒斥,“安集流亡,无使失所是身为父母官的职责所在,从没听过灾情面前竟有某县知县竟拒绝安置灾民的!”
宋亭舟深吸口气,推开他往城里走去,“费大人,我定要写奏折启明陛下你的种种作为,西梧府,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费敬膝盖一软,要不是师爷扶着,他差点跪到地上他踉跄着追上去,“大人,大人息怒啊!”
旁边的守城兵左右为难,只能求助县丞,“陈大人,我们还拦着这群灾民吗?”
“拦?拦什么拦?没见知府大人都发火了吗?”县丞冷笑一声,费敬这下子可遭殃了,这种祸害,早该滚下台去
宋亭舟召集了德庆县中的所有郎中,先给这上百灾民诊脉,确认他们只是身体亏损和风寒,并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