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官老爷们说是要打散了重新分房,谁也不知道会被分到哪座房子,各个都拿出给自家盖房的架势使劲。
官府给出钱盖房,虽然他们没有工钱,可饭食管饱,还都是灰砖瓦房,这已经是做梦都梦不到的美事了。
汉子去盖房重建家园,孟晚就雇佣剩下的女娘和小哥儿给他栽树。
西梧府多好的地界,荔枝树合该多多的栽种起来。
孟晚因为宋亭舟的缘故不得在任地买山买地,他也不想钻空子成为日后的把柄,干脆自己花钱扶持几个贫困的村镇栽荔枝树。
他花钱栽树,往后结果长荔枝之后,只要是供应他旗下的珍罐坊,当地农户要便宜三成利润,直到三年后两清。
这样一来既能扶贫,又能保证受灾的村民们有收入来源,孟晚也不算吃亏,正好一举多得。
夫夫俩各自忙着,恨不能把一天掰成两天来过。特别是宋亭舟,只在过年休息一天,早早将德庆县后续的工作安排妥当后,才得以回家休息两天。
“大人,盛京来的大人快进城了。”蚩羽过来禀告。
“竟然来的这么快?”孟晚颇为意外,现在也才过完年十多天而已。
宋亭舟已经利落的换上官服,“我这就带人过去看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孟晚被他从座位上拉起来,“那就去凑凑热闹好了,你不必管我,我就和蚩羽站到后面。”
他们磨蹭了一会儿,刚好在城门口接到人。
“宋大人,别来无恙啊!”一位肤色偏深、年约五十的官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也没用下人搀扶,整个人显得精瘦又干练。
宋亭舟下马揖礼,“夏大人,一路辛苦了。”
此人正是朝中正二品工部侍郎夏垣,当年宋亭舟参加春闱时,他便是其中一位副考官,两人还有一份座师情分在,虽然这个名头没什么分量。
夏垣客气的回了一礼,“本官只是路行的远了些,何谈辛苦?宋大人为西梧府百姓奔波不息,才是真正的一心为公。”
孟晚在后头听得叹为观止,不愧是京官,明明官高宋亭舟好几级,却这么谦虚有礼。看起来也像是个干实事的老实人,一张嘴就是京中老官的腔调了。
宋亭舟做为一个地道的文人,靠自己实力考上的二甲前名,场面话他也会说,但他懒得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夏大人随下官进城,城中已经安排了大人的住处。”
夏垣被他的单刀直入弄得一愣,随后笑道:“那就多谢宋大人款待了。”
他还以为宋亭舟给他安排的是什么豪宅,几进的大宅子。但到了之后发现自己即将住的地方是府衙后宅。
本来是预留给知府和家眷住的地方,宋大人自己住到外面去,让他住在这里,是一分钱都不打算花吗?
有意思。
不恭维起码也不能得罪,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
当天下午宋亭舟在府城最大的酒楼里安排了一桌席面,称得上是宾主尽欢,总之宋亭舟既不恭维上官,也不得罪人,一桌席面他自己就吃了三分之二,留下的一些叫体面。
夏垣能坐上高位当然不是什么废物,他早年也没少在地方上当官,既然是来办公,宋亭舟又不是什么溜须拍马之流,两人第二天便决定立即启程赶往钦州了。
早上是在常金花的铺子里吃的米粉和炸鸡,很对这位工部侍郎的胃口,盛京人惯有的思维便是挖厨子,夏垣果然也不例外。
“夏大人见笑了,这是家母开的铺子,厨子恐怕不方便外借,但方子您尽管拿去。”宋亭舟解释道。
夏垣是真没想到朝廷官员的老娘竟然会亲自上阵去开铺子卖吃食,震惊过后就是佩服,“君子岂能夺人所好?方子就罢了,只待钦州事了,走前再回这里吃上一回,还要劳老夫人招待。”
孟晚率先上了自家马车,他也要跟着宋亭舟去钦州,“夏大人放心,我家的铺子您只管随便吃。”
夏垣目光一闪,“那就多谢孟夫郎了。”
他上了马车后身边凑上来个身条精瘦的年轻男人,“大人,西梧府城郊的珍罐坊确实是这位孟夫郎的手笔,珍罐坊的人嘴巴很严,属下是顺藤摸瓜,从一个外地小商贩的口中打听到的。”
所以也不见得他们打探到的就是真的。
但夏垣有种直觉,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夫郎,可能不是什么深闺内宅的普通哥儿。
“京官果然不好糊弄,夏大人人还没到西梧府,他的人就已经打听到珍罐坊去了。”孟晚在马车上感慨。
宋亭舟闻言眉头紧皱,“他派人调查你?”
“应该是为了查你和珍罐坊顺带的,无碍。”从罗霁宁来过西梧府后孟晚就看开了,反正他又没偷鸡摸狗,宋亭舟也算是在殿前挂上名号的人了,他的珍罐坊并不怕旁人勘察。
宋亭舟的脸色却还是很臭,“若是我官职比夏垣高,他定不敢明目张胆的调查你。”
孟晚无奈的笑了,他发现宋亭舟真是极容易内耗,幸亏阿砚没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