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喷出一口血,只觉将心脏刨出才能解了这种痛楚,额角上都现出青筋,手上又是一挥,气刃将远处山壁削下一半,只见山石崩落,那处山体立马便塌陷了下去,远远望去,激起尘土飞扬。
喻清渊如此一阵之后,方觉痛楚稍缓,却是丝丝缕缕还不曾消尽,他深喘着气往前走了一段,单手扶在树干上。
……
宴尘本来站在洞外,想着喻清渊就是魔君的事,以及往后要怎么教他,却忽然一阵响声入耳,眼望旁侧几十米外的一侧山壁瞬间被夷平半截,他眨了下眼睫,想到方才喻清渊往那边去了。
……心魔。
又来!
他眉心凝起,衣袂破空,御空而去。
……
喻清渊扶着树干站了一会,正要再走,便见一道遁光从空中闪过,落地后现出一个人来。
一个女子。
此女身材高挑,凤眸朱唇,眉眼似是天生含情芙蓉面颊,长发松挽淡淡妆成,一袭浅淡青裳在身,自有韵味。
她站在那里,便看见了树旁的喻清渊。
喻清渊与之对视一眼,眸中血疯未褪。
“刚才那阵动静,便是你在此弄出来的?”她开口,音色不似平常女子,有些略沉,几分偏于男音,像是刻意而就,很是莫名其妙。
喻清渊收回目光,再也不想分过去半个眼神,迈了几步。
女子见他将她无视,冷哼了一声,身形一动一阵风般闪过去,看那眼神像是要去拽喻清渊左边衣襟。
喻清渊虽痛楚稍缓,却厉气未散,他一攥右手,眸中沉潭十分不耐,一层赤光现于拳面之上。
眼见女子还离他六七米,喻清渊指尖微动正要出手,便见一个身影闪现,正是他的师尊。
宴尘并起两指,一道灵刃用出,那女子顿时就被阻了去路,灵刃去势极强,女子被迫连连后退,宴尘手上化出一道灵线,隔着一段距离缠在喻清渊的腰上,而后一拽,将他拽回了身边。
喻清渊看了眼他的侧颜,眼中深藏莫名,默默的将掌中赤光散去。
那女子一个旋身终于脚下站稳,她袖角被割裂了一条,她抬起看了看,而后抬头看着宴尘。
几息过后,她眼中现出一种别样光彩。
“这般绝世身姿,我当是谁,原是天玄道宗临清仙君。”她一双眼眸本来是看在喻清渊身上,宴尘出现后,便只盯着他了。
这女子竟然认得宴尘,宴尘也不接她此句,只道:“阁下与小徒有怨?”
女子笑了笑,看他时一双眼秋水含波,“并无仇怨。”
宴尘沉眸。
“只是他刚才发疯,区区照旋境竟然能削下一半山壁,我疑他……是魔君转世。”最后四字带上十分阴寒,从她口中说出。
宴尘听她出口此句,不为所动,漠声道:“我这小徒天生灵体,经脉与常人有异,适才修炼时走火入魔激涌出一阵戾气,魔君地仙境人物,小徒如何与之相比。”他一脸凉寒,周身气势极强,让人听了不能怀疑。
刚才喻清渊心魔复现,灵力外涌,虽强极一时,现出地仙境修为,却不曾现出地仙境威压,宴尘到此处之后,只觉察出周遭剩下一阵残损的灵力。
至少在他看来,并不能说明什么。
且他几次发作,在落鸣峰上自是不用提。与银鲛那次交手,当时对方似乎有惑却并未深究,否则不能如此平静,还有那叶凉州……
看来顾千帆重临一事是被故意放出外界,背后控局之人大概想利用此举达成某些目的,或是……害怕顾千帆真的复生,无中生有假意放出风去,一边诬陷他一边让天下人帮忙指控他,一边让世人杀他。
只是对方如何确定哪个是顾千帆。
搅乱这人间,让有心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看来顾千帆与卫疏明当年事另有隐情。
宴尘此句一出,喻清渊不禁看他一眼。
女子听后顿了顿,而后笑出了声:“……在下与仙君开玩笑的,仙君怎么当真了。”
宴尘复道:“玩笑?”
他这一句包含不悦,两字成冰。
女子看着他的眉眼,似在用眼神描绘他的一身轮廓,“仙君莫气,那顾千帆如何与我何干,火没烧到我头上我自是不想沾上身,旁人愿意怎样想是旁人的事,在下只想一见仙君左肩。”
女子言说想看宴尘左肩。
她方才被此处异动引来,见到喻清渊一身凌绝俊逸,是少见的好相貌,且他身上灵流不稳,大抵是修炼期间走火入魔之像,她的功法本就讲究交融调和,便想与他在此处双修。不过那外间现在流传甚广,玉骨现世,几乎无人不知,他容貌如此出众,若是万一身上负有玉骨,随意双修岂不是糟践,必定要好好缱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