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听到苏诚的话,倒是颇为安慰。
老实说。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钱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分配财富的人。
首富位置的轮换,企业的兴衰存亡,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几道政令罢了。
所以,秦老一开始便十分反对孙子经商。
但没办法,孙子喜欢这个,甚至坚决不从政。
秦老也没办法。
现在他更头疼的是,自己这个孙子回国之后怎么办。
如果孙子经商,那儿子秦邦安的工作难免要受影响。
在大夏,领导干部的子女等直系亲属经商是有严格的规范限制的。
秦邦安因为掌管安全部门,权柄大的惊人,所以,直系亲属更加不允许经商办企业。
哪怕秦邦安的孩子真的是商界奇才,也不能自己做企业。
合理合法也不行!
说是矫枉过正也好,制度森严也罢,总之,在大夏,做领导干部,必须要有大心胸、大格局,严格要求自身,甚至很多时候,领导干部本人和亲属,也必须要做出一定的牺牲。
如此一来,除非秦邦安主动辞职,放弃自己的政治前途。
否则,秦邦安的儿子是绝不能经商的。
而这又是秦家绝不允许的。
目前秦老选中的第三代,是秦家老三的孩子,五年前毕业于燕京大学,考上了中枢选调生,如今刚刚正处级。
眼下三代还没培养起来。
秦邦安如果辞职了,秦家岂不是要远离京圈了?
至于说女婿沙瑞金...
那毕竟是外姓之人,如果秦家倾力扶持沙瑞金,搞不好,以后秦家就成沙家的附庸了。
而孙子接下来如果继续留在国外,老实说,秦老也担心上面不允许。
毕竟,儿子秦邦安执掌如此重要的位置,孙子却孤身在海外大赚特赚,秦家已经为此写了数次专项报告,秦邦安还亲自向领导汇报过相关情况,解释儿子的收入来源,这才勉强坐在如今的位置上。
不过,上面的压力还是传导了下来。
秦老已经接到了不少老友旁敲侧击的提醒,孙儿不能继续留在海外经商赚钱了。
否则,瓜田李下,说不清了!
你老爹是国内掌管安全的头头,你在海外一百万美刀的本金赚了上亿美刀!
这个场景在国内是不是很熟悉?
很多违纪违法的领导干部不就是所谓的“股神”,或者是“艺术家”“书法家”等等。
表面上,这些钱都是合法获取,实际上,通通都是利益输送!
秦家所处的位置实在太敏感,嫡子长孙又在米国赚了这么多钱,哪怕真的是天赋和才华赚到的,一样无法摆脱嫌疑。
所以,秦老也知道,孙子必须要回国了...
这件事,由不得他!
回国以后干什么呢?
办私企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从政又不是孙子的志向。
总不能当废人吧?
所以,秦老给孙子选择的路,就是进入国企!
未来当个国企老总也是不错的。
而且,孙子的才华和能力,也完全可以承担这样的位置。
所以,秦老才不会避讳孙子在海外赚下1亿美刀的事情。
只要把他包装的更像经商奇才,接下来回国,转入国企工作才更加顺理成章,也更能为孙子造势。
秦老笑呵呵道:“老苏...你也不要太过吹毛求疵!你孙儿的事情,都是偶然事件,那个汪金宇早就有出逃的意图,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了,怪不到你孙儿头上!”
苏诚摇摇头。
“如果没有办法了,那就算了!不过...我觉得,你们秦家不能没有办法吧?出逃到米国的人,你们也不是没处置过!
总之,老秦,这件事你必须负责到底!不能让苏哲落下这种履历!未来的竞争,一丝一毫的瑕疵都可能导致棋差一着!小辈的事情,我们当长辈的,能不操心吗?
这样吧!你想个办法,将汪金宇抓回国也好,逼着他自首也罢,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置化解掉,那张票的事情,就算揭过去了!”
秦老摇摇头,道:“你儿子就管着组织人事,苏哲的事情谁敢记啊...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苏诚哼了一声。
“我们苏家,做不来那种以权谋私的事情!”
秦老笑笑。
不敢才是真的吧!
你们苏家不做以权谋私的事情,你老苏把警卫局的人派到苏哲身边干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享受那么高级别的安保?
其实,苏家的处境跟秦家差不多。
越是手握重权,做事情越是如履薄冰,平日里小心翼翼的,还生怕被人抓到错处,更何况是主动犯错了。
苏诚管着组织人事,就更加不能在这上面做手脚。
四面八方都有眼睛在相互盯着,谁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