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不禁摇摇头。
每次父亲指导自己做官,都实在太累了。
比旁听一次常委会扩大会议都累...
想当年,自己也主持过省委常委会,都没有跟老爹交流累!
片刻后。
苏东拿起手机,拨通了秘书小王的电话。
“小王啊...嗯,是我!你通知一下办公室,今天晚上,还有明后两天,所有需要我批阅的文件,无论多晚,都送到我办公室来!
另外,帮我查一下最近三天部里和上面有没有临时增加的会议或者紧急协调事项,对,全部排进日程,不要漏掉任何一项。嗯...我办公!不回家了。辛苦大家,也辛苦你了。”
苏东摇摇头。
演吧!为了儿子,为了苏家,也为了自己...
这出戏,不演不行了...
......
汉东省。
京海市。
一处烧烤摊。
老默默不作声地撕咬着手里的肉串。
大口的肉进嘴。
咀嚼,肉汁与脂肪的香气在口腔里爆开,带着一丝丝辣意。
老默拿起手边一杯冰凉的扎啤。
猛地一口喝下三分之一。
爽快!
最近的踩点已经结束了。
老默心中有数。
该送京海宾馆那些人上天了。
老实说。
对于这一次能不能做成,他心里也没数。
工程实在是太大了。
炸药这东西,你说威力大,确实不小,一旦爆炸,杀伤力惊人。
但若说小,也确实不大。
想炸一栋楼需要多少炸药?
省委督导组入住的京海宾馆住所不大。
十八层楼。
总建筑面积大概1万多平米。
如果用tnt爆炸的话。
老默算了算,需要300公斤!
这个数量的炸药,老默搞到手了。
建工集团毕竟是搞项目开发的。
又因为之前跟京海市公安局关系良好,所以公安局对建工集团的炸药管理也不是很严。
老默足足搞到了500公斤炸药。
不过...
到底怎么炸这栋楼,是个难题!
爆破一栋楼,不是将那些炸药堆在一个地方炸了,那栋楼就会完蛋。
正常的爆破,是需要在主体上多处打孔,少放炸药,最后集中引爆才能成功的。
否则,哪怕是500公斤炸药,怕是也不保险。
老默盯着油渍斑斑的折叠桌上最后几根肉串,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五百公斤炸药堆在废弃仓库里,像座要命的小山,可怎么把这堆东西变成京海宾馆的催命符?
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卡车冲撞?药量不够,顶多炸塌半边外墙。
地下室安放?结构太复杂,根本摸不清承重要害。
而且...进入地下室的难度,也太大了,更何况还要带着几百公斤炸药,完全不可能!
“妈的...真难啊!”
老默喉咙里滚出低骂,泄愤似的把铁签子狠狠戳进桌缝。
“老板,再来二十串羊肉,十串板筋,一箱啤酒!”
一个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紧跟着,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的中年男子,一屁股就坐在老默对面的塑料凳上。
老默眼皮都没抬,像块冰冷的石头。
这位置是他特意挑的角落,晦暗,不起眼。
那影子却自来熟得很,长臂一伸,目标明确,老默面前的烤串!
两根油汪汪的羊肉串眨眼就被他薅了过去,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腮帮子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嘟囔:“嗯...不错...”
老默终于抬眼,冷冷盯着对面那张被帽檐阴影遮了大半的脸上。
他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摸到了后腰别着的冰冷硬物。
鸭舌帽似乎毫无察觉,又或者根本不在乎那能杀人的目光。
他抓起老默手边那杯喝了一半的扎啤,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小半杯,喉结剧烈滚动,末了还满足地“哈”了一声,抬手用手背随意地一抹嘴边的酒沫。
“兄弟,”鸭舌帽身体微微前倾,帽檐下露出一双锐利得像鹰隼的眼睛,死死锁住老默。
“盯你几天了。怎么?对马路对面那栋楼...特别感兴趣?”
嗡——!
老默脑子里的弦瞬间绷紧到极限!杀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全身,
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危险!他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肌肉贲张,下一秒就要暴起!
“别急!”
鸭舌帽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亡命徒特有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我也在踩那栋楼的盘子。盯了它快半个月了。碰巧,看见了你。”
老默紧绷的身体没有一丝放松,眼神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