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当年顾徐之,也从未对她动过一根手指头。
而现在,陈友德这个靠着她才发达起来的男人,竟然敢动手打她?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秦琼玉双眼赤红,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尖叫着,挥舞着双手就朝着陈友德扑了过去。
既然已经动了手,陈友德自然也不可能站着任由她打。
他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猛地推开秦琼玉。
两人很快就在狭小的病房空间里扭打成一团。
昔日看似恩爱的夫妻,此刻如同不共戴天的仇人,用最原始、最丑陋的方式互相攻击。
病床被撞得哐哐作响,床单被褥散落一地。
两人嘴里还不断咒骂着对方,将所有的不堪和怨恨都发泄出来。
场面一片混乱狼藉。
“你们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严厉的女声划破了病房内的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门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好不容易才拨开人群冲了进来。
眼前病房里的景象让她脑袋嗡嗡作响,床铺歪斜,被褥枕头掉了一地,两个人影还在扭打撕扯,哪里还有半点体面?
“别打了!都给我住手!”小护士厉声呵斥,“有那么大精神头就赶紧办出院,别在医院里动手打架!”
她说着,就想上前去拉开两人。
可秦琼玉此刻正打红了眼,胡乱挥舞的手臂直接就朝着小护士脸上招呼过去。
“啊!”小护士猝不及防,只觉得下巴一疼,已经被秦琼玉尖利的指甲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很快,门外就又冲进来几个闻讯赶来的医生和护士。
几个人七手八脚,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是把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秦琼玉和陈友德给强行分开了。
被拉开时,两人的样子都极其狼狈。
陈友德那张本就青肿变形的脸更是惨不忍睹,被秦琼玉又抓又挠,添了好几道新鲜的血口子,正丝丝缕缕地往外冒着血珠,配上原本的淤青,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秦琼玉也没讨到多少好。
男人的力气本来就大得多,陈友德在气头上根本没留手,她的脸颊也高高肿起,嘴角破裂,头发凌乱,身上的病号服都被撕扯得变了形。
医生过来给两人检查了一下伤口。
还好,虽然看着吓人,但大多都只是皮外伤,就连被打得最惨的陈友德,也只是些软组织挫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给两人处理了伤口,又开了些药,医生便一脸严肃地劝说他们回家休养。
“你们二位的伤情都不严重,精神头也挺足,我看就没必要继续住院观察了,拿着药回家休养吧。”
这比起劝说出院,更像是想让这两尊大佛赶紧走。
秦琼玉和陈友德在医院里这么丢人现眼地大闹了一通,被那么多人围观指点,脸上也实在是挂不住。
再加上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两人伤得虽然不致命,但行动起来也确实不方便,继续待在医院里也难熬。
两人各自拿着药,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灰溜溜地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一路无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浑浑噩噩地往家属院的方向走,还没走到楼下,远远地就听到自家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嚎和叫骂声,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两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加快了脚步冲进院门。
眼前的一幕让两人都惊呆了。
只见陈婆子正坐在院子中央的泥地上,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撒泼打滚地哭天抢地,嘴里还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而他们家屋子里,正不断有人将各种东西粗暴地往外扔,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被褥衣物……扔得满院子都是,一片狼藉。
院子门口已经堆起了一小堆杂物,大多是些衣服鞋子。
屋里传出说话声和笑声,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陌生男人,正吃力地抱着他们家那台崭新的黑白电视机,摇摇晃晃地从屋里往外走。
“你们干什么?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上门抢劫吗?!”陈友德眼睛都红了,也顾不上身上的疼,嘶吼着就冲了上去,一把拦住了那个扛着电视机的男人,厉声质问。
“你谁啊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多管闲事!”
那男人被突然冲出来的陈友德吓了一跳,尤其看清他那张猪头一样的脸后,更是皱起了眉头,语气很是不耐烦。
“你跑到我家来抢东西,还问我是谁?!这是我的家!我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陈友德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那人大吼,“谁让你们随便进我家的?!”
抱着电视的男人被他吼得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似乎在辨认这张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脸。
过了好半晌,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