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栋听到逝去多年的母亲在喊自己的小名,既亲切又陌生。
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刚好一个记者按下快门,眼前一片白光。
……
“初一,初一,醒来,快醒醒啊,你不准开玩笑!”
“嗯?大姐!拐,要遭,洗澡被大姐捉到了!!!”
“大姐大姐,大姐,我没有,我不是,你听我讠……”
“遭了,妈,你快来啊,初一又在说胡话了。”
“嗯?不对啊,妈和大姐不是走几十年了?哎,又做梦咯。”
李国栋使劲想睁开眼睛,但大脑不断发出指令,身体像被屏蔽似的,哪怕神经已经绷紧,但一点也不能动。
“狗日的,不仅做噩梦,还鬼压床,再不来这洗澡了。”
“嗷~好痛,哪个掐老子人中?”
李国栋惨叫一声。
“醒了醒了,天呐,这娃娃好烫呀,李二爷,你怕是去买颗西药哦,这样烧起不得行,你看,都说胡话了。”
李国栋又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字里行间满是着急。
他虽额头发烫,却觉得骨头缝里渗着冷,像一半身子在油锅,一半在冰窖。
他意识还是模糊,身体仍不咋听指挥,费了老大劲儿才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透过昏暗的灯光,模糊看到两张焦急的脸庞挂在自己眼前。
李国栋张嘴想说话,但不管如何使劲儿都没音儿,好似自己没有舌头。
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打了全麻做手术后正在恢复,恍恍惚惚又十分真实。
“呼……”
李国栋呼口气,努力撑着眼睛,用最后的力气沙哑道。
“不……不要……不去捡药。”嘴唇微颤,声若蚊蝇,没人听见,这是他下意识说的话。
“嗯?你说啥子咹初一?你不要吓我啊,呜呜……”
李国栋感觉有热乎乎的东西滴在脸上。
意识在慢慢恢复,眼睛撑大了点,两张脸庞逐渐清晰。
一张长着两个红红的眼睛,微红的脸蛋上写满担心和焦急。
一张留下了一刀刀时光的刻痕,相较于时间,或许生活,对她的雕刻更加明显。
“老妈?大姐?”
李国栋瞬间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立,鸡皮疙瘩层层起。
鬼呀!!!
p,这个水汇它妈真闹鬼!
“初一,初一,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刚刚你想说啥?”
红眼睛少女不停给他搓手心,言语里满是惊喜和担忧。
李国栋能感到她手热热的,几翻刺激,加上刚刚人中的剧痛,他基本已完全清醒。
感觉这事不是闯鬼那么简单,因为一切太真实。
顾不得想那么多,他使劲儿喊道:“快,快喊老汉不要去捡药,我没事。”声音十分沙哑。
“嗯?你都烫成这样了,要吃颗西药才得行,听话,不犟。”少女的声音响起。
李国栋:“不,不行,我不用西药,快拦到老汉啊。”
说着人挣扎着坐起来。
头痛眼涩,口干舌燥,舌头还苦苦的,木木的。
转着眼珠子打量了一圈屋子。
“咦,这不是几十年前的老屋?咋回事!记得自己在水汇吃了药丸……咳咳!”
他赶紧看向自己的重要部位,嗯,穿戴整齐。
再转头看向大姐。
25瓦灯光下,她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应该是哭了好一阵,那双好看的大眼睛肿得像熟透的油桃。
两根辫子毛嚓嚓地趴在肩膀上。
嘶,不对啊,这场景,熟啊,这不是83年6月13号,刚分完田地那天晚上?
自己高烧不退躺在床上昏迷了,老汉李定乾去村卫生室买西药,也没打个火把。
回来路上没注意,脚踝遭蜈蚣咬了一口。
到家刚准备花个十字口放恶血,结果村支书黄兴国带着黄二强来找老爹说要换刚分到手的田土。
老爹没同意,跟黄兴国吵了一架,耽搁了时间,加上动了气,毒已伤到神经,瘸了。
从此,一家人就陷入了黄家的算计,纷纷惨死。
剩自己光棍一个,泯灭于芸芸众生。
收回思绪,转着眼珠子打量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屋子。
“嘶,不会吧,难道是重生?在水汇看到抬出来那个,是我自己!!!
“所以,我真爽死了?也太扯了吧,别人重生不是生病就是车祸,再不济也是摸到发光的玉佩啥的,咋到自己这……咦,太t丢人,都不好意思说混重生圈的!”
“哎,操了,老子刚中了那么大一个标的老板,身家也过亿,这重生的指标咋就到自己头上了,那老些千薪万苦的牛马晓得还不哭死?
虽然上一世经常看重生小说,也幻想过重生后要咋咋牛逼。
再后来都不看小说了,专看评论区,小说有个屁看头,评论区不比小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