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眉毛下,深深的双眼皮总在闪动。
她有时很温柔,有时却泼辣得吓人,嘴巴很会说话,在村里算是又能干又会表达的女子。
这几年来家里说媒的人把门槛都踩亮了。
不过李定乾舍不得闺女这么早嫁,也想等家里好起来后给她物色个好点的人家,所以拖到现在。
小时候,姐姐常常陪着自己到小溪边玩,自己在水里扑腾,她背着幺弟去草窝子里找野鸭蛋。
但凡她摘到什么野果,一定会找一张大大的树叶抱起,藏在身后找到自己。
笑盈盈地问:“初一初一,你猜,姐又捡到啥子好东西了?”
自己猜中的话,她会很捧场地夸赞聪明。
然后把整包野果递给自己,交代和弟弟分着吃,她连味道都没尝一下。
自己想蹲在木锹斗里玩拖拉机飞。
上完公分的半大丫头会不顾劳作后的疲惫。
拉着锹把拖着自己满敞坝疯跑,哪怕老妈骂她不顾家具。
记忆中,还有父亲那永远抹不平的额头。
母亲慈爱的唠叨。
以及弟弟突然的哭闹
……
“初一,初一,我进来了哈!”
大姐喊了一声,过了10来秒推门进屋。
手里端着大半碗中药汤。
“来,把药喝……你咋了?哭啥子,哪点痛,快跟姐说!”
大姐顺手把药放在桌子上,满脸紧张地冲到床边,先摸额头,再翻眼皮,只差扯舌头看了。
她的惊呼,把屋外的一家子都喊了进来。
李定乾还举着块像拖布的毛巾擦上半身的水。
“我……我没,没事,就是昏死一道醒过来,你们都在,感觉真好,呜呜~”
“多大了,害个伤风都哭,不知羞。”大姐责骂道。
“嘿嘿~噗……”
妈的,没收住,把鼻涕泡笑出来了,两条长龙耷在嘴皮上,多少有些尴尬。
“咦~邋遢虫,快揩了。”
大姐递过来一块手帕,这是她除了头绳外唯一的女人用品,是她去年帮一个哥哥接亲发的伴手礼,平时宝贝得不行。
李国栋没接,举起胳膊随意把鼻涕揩干净,端过药一口抽干。
yue~太t苦了,黄连里居然参水了。【表情】【表情】【表情】
白世珍:“小荷,你也早点睡,还当是小时候呢,这么惯着他。”
大姐翻个白眼:“不是你们从小喊我不要打他,要稀奇他照顾他的?”
说完甩着湿漉漉的头发端着碗出去了。
老两口也嘟嘟囔囔走了。
泪流满面的李国栋冲着像看傻逼看着自己的李劲松。
“幺弟,抱抱。”
“无聊,幼稚鬼。”学霸转身离开。
李国栋沾着泪水放嘴里尝了下。
“是咸的呀,为啥他们看不到啊,我要抱抱安慰哄一哄嘛,谁还不是个19岁的宝宝呢。”
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唠叨,姐弟的嫌弃。
这是李国栋一直以来的理想活法,确定自己穿越后,他就有意忽略前世。
人这一辈子最愚蠢的想法,就是想着快点长大,既然穿到了19岁,那就过好19岁,幼稚,撒娇,装逼,犯二。
李国栋很喜欢这种状态,他在享受,享受自我,享受青春,享受少年那耿直澎湃的热烈。
因为这时候看什么都会很新鲜。会激动,会跳脚。
会拉着身边的人一起看,无论相熟与否,从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而长大后,无论看到多美的山川河流,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不会激动不会分享,云海翻腾金山日照只会在自己的眼中流转。
他讨厌这种感觉,但在未来自己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是人的必经之路。
就像小时候没有玩到的东西,长大后拿在手的那一刻,心里再也没了儿时的波澜,眼中也没了喜悦。
有句诗说得好,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李国栋不愿接受这样的遗憾,特别是接受了重活一世。
他又点了根烟,躺床上想着如何报复,刚想了个开头就睡着了。
两辈子,第一次睡这么安稳,连鸡叫声和李定乾磨刀的声音都没听到。
“懒猪儿虫,起床了,天都亮咯。”
“唔~今天不去工地,别吵,我再睡会,给我约老杨,下午3点老地方打牌。”
“嘶~你妈卖……额,姐,你妈……妈妈醒了吗?”
耳朵突然一疼的李国栋正准备开骂。
睁眼看到大姐怒目而视。
赶紧让舌头转个弯。
“好你个李老二,人不大,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打牌,说,好久学会的,还帮你约杨五,你等到,我这就帮你约去。”
大姐说完小跑出了屋。
紧接着李国栋听到屋檐下抽竹枝条的声音。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