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琮很冷静地在那片废墟里埋头刨坑翻找,从白日刨到夜里,再到天亮。
他双手早已血肉模糊,但赫琮浑然不在意,直至把废墟翻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丝毫痕迹。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
赫琮坐在废墟堆,手臂还在淌着血,他垂眸盯着某一处,面目漠然颓唐,阴森冷肃,宛如地狱底下爬出来的阴鬼。
阴凉的雨丝飘下来,滴答滴答,沿着他手臂伤口的血迹淌落而下。
赫琮一动不动,静静地坐在废墟上,不知又过了几个小时,忽然,他唇角微带笑意地轻轻扯了一下,从外套夹层里翻出一把手枪。
这是老婆送给他的第一把左轮手枪。
赫琮闭着目,修长手指摩挲了一遍冰冷的枪身,一边回忆着老婆教给他的开枪步骤,动作熟练而平稳,将子弹推进枪膛,锁住枪机。
而就在他指节微曲,朝向自己的心脏扣下扳机之际。
赫琮听到身后模模糊糊传来婴儿的稚嫩啼哭。
赫琮缓重抬起血眸。
滂沱大雨中,赫老夫人从一辆车下来。
她撑着黑伞走过来,怀里抱着个无比幼小的婴儿,小家伙在襁褓中笨拙地挥动着粉拳,小脸烫红,扁着张小嘴啼哭不止。
赫老夫人眼眶带泪,将抱在怀里的小幼崽给他看:“阿琮,这是……你跟拂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