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店内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声音猛地一瞬间安静下来,不过只停顿了一会,便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周启明!你打我!你怎么会打我!你怎么敢打我!”
疑问的语句确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王念静的叔叔对周启明的父母有过救命之恩!叔叔没有自己的孩子,几乎将王念静视若己出,这家品牌店就是叔叔一手创办的!
她从小就在所有人的爱和娇惯里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从小就喜欢粘着周启明,所以叔叔直接和周启明的父母商量给他们两个人定一个娃娃亲。
反正在他们两个人还小时,社会上的婚姻遵循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叔叔不止一次和她说,只要以后她有了其他喜欢的人,那他就会以周启明父母已经去世,这种戏言做不得真的理由将婚给退掉。
可王念静就是喜欢周启明,小时候喜欢他白白净净的,交的朋友一个个因为她脾气不好远离她,只有周启明始终耐心,不管她闹什么脾气,总有办法能让她开心起来。
稍微大一点,王念静喜欢他刻苦努力读书的样子,人往往得不到什么就喜欢什么,可周启明身上总有王念静办不到的点。
例如她办不到对谁都笑容和煦、办不到从小乖巧懂事、办不到一整天坐在书桌前看书、办不到遇到那么大的家庭变故还保持乐观开朗……
可这样的周启明怎么能不喜欢自己了呢?怎么能为了别的人打自己?
王念静微不可察的身体后仰,脸上的神情从不可置信到逐渐扭曲,最后是苦笑和绝望。
“周启明!你怎么敢打我!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怕你的父母来找你吗?我叔叔对你父母可是有救命的恩情啊!你怎么敢这样对待我……”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质问过渡到歇斯底里,是啊!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喜欢读书吗?那书上不是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此时周启明的手也有些微微地颤抖,正如王念静说的那样,他从小习惯了照顾王念静,迁就她的脾气,即使他们之间相隔了几年没有见面,可他依旧保留着这个习惯。
刚刚在盛怒和着急之下,手掌就这样不听指挥的扇过去了,此时他已经有些后悔。
可是这一丝后悔在听到王念静搬出自己过世的父母时,转换成了无尽的疲倦和厌恶。
父母还在的时候,小小的他在父母的教育下,明白如果不是王念静的叔叔,他可能已经没有爸妈了,所以即使王念静常常恶作剧,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父母去世的那几年,王念静变了,不再经常捉弄他,会和说他坏话的同学打架,会因为力气小不会打架将自己弄得鼻青脸肿,那时的周启明才上初中,情窦初开的时候其实真的心动过。
可偏偏让他听到了王叔叔的话,他知道父母去世了,自己再也配不上王念静了。
王念静常常说“周启明,我是不是太好了,你可不能喜欢我,我可不要嫁给你。”
自卑的少年不理解不了少女的傲娇,以为这就是发自内心的实话。
于是,他慢慢调整自己,告诉自己王念静只是妹妹……
那时的他刚刚失去父母,表面上一切如常,可脑子却十分不清醒,很多时候拿着一本书就发一整天的呆,好在对王念静的好感仅仅在萌芽阶段,很快就被掐灭。
“是她吗?是这个贱女人,是她勾引你的对不对,是她让你连我们两家之间的情谊都不顾了对吗?她是个有妇之夫啊!真贱!你们真恶心!真恶心……”
“王念静!你闭嘴!”周启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走到沈音音前面站直,像一道屏障将沈音音的身影遮住,然后面向所有围观群众,朗声说道:
“各位同志,我是周启明。刚才王念静经理所说的一切,都是颠倒黑白,恶意诽谤!”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语气中带着七分坚定三分悲痛:
“第一,我在下乡时确实和沈音音同志结识为好友。当年在乡下,是我单方面对沈音音同志心生好感,并表达过追求之意。但沈音音同志品德高尚,当时就明确地、坚决地拒绝了我!”
“沈音音同志说得清清楚楚,她对我只有感激,感谢我帮她介绍了这个店面,而她有自己坚守的原则和未来规划。从那时起,我们就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她也从未主动联系过我!”
周启明的话逻辑清晰、铿锵有力,瞬间扭转了部分围观者的看法。
“而那张照片,是我当年离开时,偷偷保存下来的唯一一周知青的剪影,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留念,沈音音同志对此毫不知情!这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与她无关!她没有任何过错!”
“哈哈哈!周启明,你为了这个沈音音连你自己的脸都不要了吗?你一个大学生,一个下乡的知青,会看上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一个破鞋,你觉得你这话说出来谁会信?”
王念静根本就不相信周启明的这个说法,她等了那么